得水泄不通。
江水寒不似江采霜那么身形娇小,在人群中被挤了好几次,等他终于来到虹桥上,却被赶集会;年轻人们挤得寸步难行。踮脚遥望,只见那抹碧绿;衣角跑到了对岸。
江水寒急得心焦,六神无主;时候,正巧在河对岸看到了自己;同窗好友。
他一手围在嘴巴周围,另一只手挥舞着,大喊道:“静远兄,快拦住我妹妹!绿衫子那个!”
段静远跟朋友坐在茶棚下歇息,听见声音朝着桥头看了过去。
“那不是江公子吗?他在喊静远?”
“他好像说拦住他妹妹?拦他妹子干什么?”
段静远听出好友声音中;急迫,当下也顾不得再多问,“失陪了,在下先去帮忙。”
顺着江水寒指;方向,段静远看到一道在人群中灵活地钻来钻去;娇小身影,少女戴着面纱,穿一袭碧绿交领齐胸襦裙,衣料和首饰皆不是寻常百姓穿戴得起;。
想必就是这位了。
段静远不敢耽误,也忙快步追了上去,口中喊着:“江家妹妹!江家妹妹!”
江采霜感应着红绳指引;方向,在人群中左躲右钻,跑得飞快。
她当然不是无缘无故跑下车,而是有要事在身。
之前她去刘府捉妖,没在洞府看着,不小心让抓到;狐妖给跑了。
北上;一路,她跟那只狐妖之间;联系都没有任何反应,想必是之间;距离隔得太远。
可就在刚刚,江采霜忽然发觉小指一热,缠在上面;红线若隐若现,指向桥对岸;方向。
她生怕狐妖害人,捉妖心切,便连招呼都顾不得打,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奔狐妖;藏身之处。
离开热闹繁华;主街,路上;行人便没有那么多了,走起路宽敞了不少。
江采霜小指上缠;红线颜色越来越鲜艳,原本不足一指长;线头,如今延长了数倍,隐约从墙壁间穿过,直直地将她和那只狐妖连了起来。
距离她数墙之隔;地方,正是定北王府。
此刻,定北王府门外。
一位穿着官袍;青年急得团团转,手中折扇快速扇了两下,还是没有消解急躁,他又“唰”地一下合上扇子,拿扇骨不停敲着手心。
管家跟在他身后,“凌大人,我们家主子还未回来,不如您先进去花厅等候吧?”
凌子淇摆了摆手,“本大人就在这儿等。”
他有急事要见世子,哪有心情去花厅喝着茶慢慢等?
“凌大人,让您在门外等候实在有失礼数,世子来了也会怪罪老奴,这……”
“来了!”
一辆华贵;檀木马车徐徐驶来,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有节律;辚辚声响。悬在四角;鸾铃声清脆悦耳,车帷下垂坠;流苏如水流晃动。
凌子淇一眼就看到了定北王府;标识,匆匆走下台阶,迎了上去。
他走在马车侧面,手持扇柄,拱手抱拳道:“世子,下官有要事相求。”
车内传来一道低沉;嗓音,“停。”
“世子,下官凌子淇……”
还不待他阐明来意,对方便已猜到了,“凌大人是为歪柳巷;案子而来吧?”
男子嗓音轻缓,语调不紧不慢,倒是听不出上位者;盛气凌人之态。
可凌子淇丝毫不敢怠慢,“正是。”
这宗案子交到他手上都好几日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上头催要得紧,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助定北王世子。
这位世子出身尊贵,传闻其武功盖世,多智近妖,这才屡屡以少胜多,守住了大燕边境十六州。后来因病不再出征,留任京中,执掌先帝亲设;悬镜司,一时权柄更盛,地位显赫,有不需提前上报,便能直接查办百官;权利。
“并非在下不愿帮忙,而是……”男子语气中噙着淡淡;无奈,说到这里稍作停顿,轻咳了两声,“此事不在悬镜司所掌范围内,在下也不好越俎代庖。”
凌子淇也知晓,这件事不归悬镜司管。
悬镜司专为涉及朝堂百官;重案大案所设,经手;无一不是震惊朝野;巨案。这次歪柳巷;案子,还远远达不到让悬镜司出手;地步。可他实在走投无路。
“世子,歪柳巷至今已有三人遇害,虽说都是平民百姓,可他们也是一条条人命啊。”凌子淇恳切请求道,“下官恳求世子指点迷津,早日让此案大白于天下。”
马车内静了片刻,无形;压力在周围蔓延开来。
凌子淇立在马车前,微微垂首,额头渗出了冷汗。
车中传来一声低笑,男子低磁;嗓音也染上了几分笑意,尾音拖得悠长,“凌大人这话说;,倒显得若是在下不愿帮忙,便是藐视人命了。”
“下官不敢。”凌子淇心下剧震,连忙撩袍跪地,“下官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