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霜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尤其此言一出,四面八方投来好奇的视线。
当下她脸颊微热,不在地看向一边, 清了清嗓子,“我, 我听说你在这边忙事情,就过来看看。”
燕安谨将手头事情安排好, 跟她一起走在营地四周。
雪地被清出一大片空地,搭起了挡风的粥棚,放眼望过去有四五个摊位,每个摊位前面都排起了长龙。
有悬镜司使和厢兵在一旁维持秩序, 无人敢闹事。
“这粥棚都是临时搭起来的?”江采霜问道。
“嗯, 附近正好有一片荒林,雇灾民过来帮忙砍树, 很快就搭起来了。”
江采霜连连点头, “还是你会安排。”
一有战乱灾殃,最怕的就是流民闹事, 幸好燕安谨和悬镜司威慑力足够, 再加上安排合理,到现在都没有一桩闹事的。
“这个粥摊,为什只有老人和妇女小孩?”
其中个摊位前面,竟没有一个壮年汉子,江采霜了不免觉得稀奇。
“房屋倒塌, 压死了不少人。许老弱妇孺失去了壮劳力,不敢过来排队领粥。”
所以他便特设了一个粥棚, 只让弱势者过来领粥。
凡有青壮汉子来这,都会被驱逐。
江采霜环视一圈, 其他粥棚队伍,许壮年汉子眼冒绿光,凶得吓人。
若是老弱妇孺跟他排在一队,难免会受到视线和言语上的欺压。
再者,悬镜司人数有限,也只能维持粥棚附近的秩序。离了粥棚,这无人庇护的弱势者,害怕面临危险,便不敢跟这壮年汉子争了。
宁愿一起饿着肚子,也不敢跟这壮汉抢粥。
江采霜站在附近看了一会儿,“你让老弱妇孺在摊位前喝完粥,才能离开,也是为了保护他,对吗?”
省得离了摊位,在看不的地方,被壮汉抢走碗的粥。
倒不尽快喝进肚子。
“正是。”燕安谨颔首,温声解释道:“若有行动不便者,会有悬镜司的人亲给他送粥。”
江采霜不由得暗叹燕安谨的细心,不仅在大事上心细发,在这细微之处,也能照顾到弱势者,尽可能庇护到所有人。
除了雪灾之外,她又问了西北边境的战事。
北王派去的援军已到,夺回了座城池,再有几日,便能解救固若城的百姓。
隗大人他一前日子已经离京,等他抵达边境,战事应该还未结束。
“道长此行可有收获?”燕安谨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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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乌的弟子狡猾得很,我没找到阵法的藏匿之处。不过,倒是遇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江采霜点点头,“嗯,是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道士,醉醺醺的,说了一奇怪的话。”
她将在道士摊位前的所所闻,一五一十地告知与他。
燕安谨听罢,脚步稍顿,“道长说,竹篓是铜钱?”
“对啊。我后来又觉着,可能不是铜钱。但当时凑巧听铜钱响,心一激灵,就下意识说了出口。”江采霜心头惴惴不安,“难道我说错了?”
“没有,”燕安谨眼底浮现出淡淡的意,“六爻中有‘外应’的说法,是指在推算天机时,天地间突其来的指示和感应。道长此番脱口而出‘铜钱’二字,便是冥冥中的外应。”
“这个字是指示?可这个字是什意思呢?”江采霜颇为不解。
她问的是安危,与铜钱并无任何干系啊。
“民间有戴铜钱护身的习俗,道长可知道为何?”
“这个我知道。铜钱形似‘平安扣’,所以买不起平安扣的百姓,便会借用铜钱来驱邪避灾。”说到这,江采霜眼眸倏然亮起,“所以铜钱就是平安的意思!我师父他没事!”
燕安谨低声安慰道:“既是道长潜心挂念清风真人时,亲感应到的‘外应’,那便不会有错。”
有了他这句话,江采霜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师父没事就好。不过……我以为那个老道只是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没想到,他还有几分真事。”
燕安谨眸底波光浮动,高深莫测地了。
岂止是有几分真事,简直比他推算天机的能力还要厉害。
这样的人可不。
燕安谨还说了一件令人在意的事,“今日朝会,裴玄乌当众吐血,他的身体衰败得越来越快了。”
当着那重臣的面,裴玄乌咳出鲜血,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