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上下共有侍卫362人,外围又有护卫亲军3000人,除尚之节等人外,无论是侍卫还是亲军的重要岗位,均被随尚之信南来的满洲人占据。
对此,却是无人以为不对。
王府大小事务也皆由泰君决断,尤其是升任平南藩下副都统的满达海泰君,藩下亲军总兵的努尔根泰君,那都是平南王最为器重之人。
这二人每日必有一人时刻陪侍尚之信,尤其那负责王府安危的满达海泰君,更是入夜就执剑守护在王爷卧室外面。
不过这些满洲泰君跟燕京的那些满洲人又有所不同,于藩下不仅不耀武扬威,动辄打骂,反而与侍卫、亲军打成一片,当真是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有钱一起花。
平南王每次给满洲发下的赏赐,那些泰君们回头就拿出来与手下侍卫、亲军均分。
如此作为,令得藩下文武均是对满洲勇士赞不绝口。
尚之节亦是如此,当下走到族兄身边正欲开口劝说时,却听族兄突然说道:“你带人把这屋子打开吧。”
“这?”
尚之节怔住,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满达海大人。
满达海轻步过来看了看被封的死死的老王生前住处,低声道:“王爷是准备为老王发丧吗?”
“父亲去世也有些日子了,是时候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了。”
尚之信微叹一声放下酒杯,起身上前对着屋内磕了三个响头。
抬头时,双眼通红,噙满泪水。
“眼下叛军气焰嚣张,城中人心不定,此时为老王发丧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满达海觉得现在给尚可喜发丧有点不合适,毕竟形势太紧张。
犹豫时,表兄努尔根赶了过来,得知王爷打算让老王下葬,略微思考竟是支持这样做。
原因是老王离世已有两月,虽然对外一直封锁消息,称王爷病重不能见人,但外面还是各种谣言不断,为正人心不如正式宣布老王逝世,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
满达海听后点了点头不再反对,吩咐尚之节带两名侍卫将封在老王住处上的木板卸下。
“嗻!”
尚之节忙带人上前开始撬木板,一块又一块,三人干了有一柱香时辰才把封在屋子上的木板都给卸了下来。
之后又将缠绕在门窗上的丝绸一一解开。
在此期间,尚之信始终面无表情站在那默默看着。
当门被推开时,一股恶臭瞬间溢出,让零距离的尚之节三人险些当场呕吐出来。
臭味很快弥漫在院中,奇臭难闻,纵是尚之信这个“孝子”也是忍不住以手捂鼻,眉宇间尽是厌恶之情。
令人毛骨耸然的一幕出现了。
门刚刚被推开,恶臭尚未散去时,一个侍卫却尖叫着跳了起来。
尚之节和另一名侍卫也是脸色大变双双往后退去。
满达海和努尔根这对表兄弟顺着侍卫惊恐视线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蛆虫顺着门槛正不断往外蠕动。
昏暗的屋中,盘旋的尽是指甲盖大小的绿头苍蝇。
“混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这是对老王爷不敬!”
满达海强忍胃中不适,以手捂鼻小心翼翼迈入屋中,每走一步脚下都是蛆虫被踩死传出的“霹叭”声。
“王爷,您莫要进去!”
努尔根却是大喇喇的直接进了屋,丝毫不在意脚下蠕动的蛆虫,径直走到深处发现地上被用布裹着的金光尸体早已腐烂,又走到床边看向用被子盖着的尚可喜尸体。
发现床上尽是蠕动的蛆虫,被子早已发黑,散发着难闻臭味之余,那被子竟然还在动!
不用问,被子下面的尚可喜尸体肯定成了蛆虫老窝。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后双双退出,满达海吩咐脸白的跟死人差不多的尚之节:“你带人去找两具棺材来,赶紧将老王爷和金大人的尸身收敛入棺。”
“嗻!”
尚之信不敢怠慢,刚要同手下去找棺材,耳畔却传来王爷的喝声:“站住!”
“王爷有何吩咐?”
尚之节同那两名被吓的不轻的侍卫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今日之事,外界若有片言只语,尔等全家不保!”
说完,尚之信阴沉着脸走进屋中,却只呆了十几个呼吸就又迅速退了出来,继而在满达海和努尔根的注视下跑到远处墙角狂呕不止。
表兄弟见状又对视一眼,这次兄弟俩人的嘴角不约而同露出一丝笑意。
讥讽的笑容。
等尚之信把肚中所有吃下的东西都吐个一干二净后,努尔根方才拿出手帕轻步走到尚之信身后,递帕同时压低声音道:“王爷既要为老王出殡,那二公子不能再留了。”
“呃嗯?”
没从不适中回过神来的尚之信定睛看向努尔根,断然摇头:“我已弑父,焉能再杀弟。”
“既已弑父,焉能不杀弟!”
满达海一脸痛心走来,“王爷受三朝重恩,五代荣宠,值此攻守维艰救援莫待之时,岂能有半点妇人之仁!今不杀二公子,王爷岂能调兵!普宁兵不来,广州城保不住啊,王爷!”
“末将观这城中汉军营兵,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