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在身边,说出的话更加没个遮拦,叶菁菁也不阻止他,任凭他发泄。
“现如今不一样了吧。”
胤禟沉着脸嗯了声:“今天下午皇阿玛召我、太子、八哥,还有内阁大臣陈廷敬他们,去乾清宫商议秋收后疏浚河道的事,我发现皇阿玛看太子的眼神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太子上午给索额图收尸,下午就被皇阿玛叫去议政,就从这事看,皇上也不如以前体恤太子了。
胤禟甚至能感觉到,皇阿玛叫太子的名字是,语气里强压的怒火。
叶菁菁想知道:“索额图是正常死亡还是……”
“我不知道,我猜太子那般愤怒应是觉得是皇阿玛授意,皇阿玛应该也猜到了太子的想法,也认为太子觉得是他授意弄死索额图。”
皇阿玛表现出的愤怒,究竟是对太子怀疑他,父子离心的愤怒,还是因为其他?
胤禟喃喃自语:“我也是傻,想这些干什么,在皇阿玛的眼里,太子才是他亲儿子,喜欢还是愤怒,那也是他亲手养大的太子,我们这些皇子在他眼里算是个什么东西。”
“胤禟。”
胤禟对她笑:“不用心疼我,我都这么大了,早就不会为这种事情难过。”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叶菁菁不知道如何劝他,她只能走过去抱抱他安慰道:“有血缘关系不一定是真亲人,你就当有缘无分吧。”
难得爱干净的福晋不嫌弃自己,胤禟坐直身体,一把抱住福晋的腰:“你阿玛额娘如此挂心你,你怎么会有如此感想?”
叶菁菁笑道:“你就当我比较了你阿玛和我阿玛之后,得出来的结论吧。”
“福晋,热水抬来了。”慧心站在门外道。
叶菁菁推开胤禟,朗声道:“抬进来吧。”
胤禟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抱得紧紧的不松开。
叶菁菁瞪他:“赶紧松开,别人进来了看着像什么样。”
“咱们自己家,哪里来的别人?”胤禟耍赖不松手。
奴才们已经进来了,叶菁菁拍他胳膊:“我叫你松开。”
胤禟表示自己不被威胁,还故意冲福晋咧嘴,故意挑衅:“你挣开试试。”
叶菁菁咬牙,捏着他腰间一点点肉,今天非得让他知道知道,趁她态度还好的时候就该乖乖听话。
“嗷!疼疼疼!”
胤禟松开手一下蹦跶起来,偏偏他刚才松了腰带,人一站起来腰带就往掉,他又想揉一揉被揪疼的腰又要扯着裤子,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
奴才们都不敢抬头,叶菁菁忍俊不禁,一边笑一边往外走:“赶紧洗了出来,我叫杨贵做了香辣烤鱼,晚了,烤鱼的鱼皮就不脆了。”
夫妻俩玩笑似的闹了一场,胤禟洗漱完换了身衣裳出来,坐下用晚膳的时候整个人气息平和了不少,不像刚进门时候,叶菁菁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憋着气。
胤禟给福晋夹菜:“对了,爷差点都忘了,下午去乾清宫议事结束得早,顺便去了趟翊坤宫看额娘,额娘说这几日不耐烦见人,叫你十五那天就别进宫了。”
听话听音,不用把话说明,叶菁菁和胤禟都明白,额娘这是觉得如今是多事之秋,叫他们少进宫掺和。
“你叫人通知五嫂了吗?”
“一放衙就着急回家,没想起来。”
胤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碰到怒火发不出去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想赶紧回家,回到福晋身边,只有福晋才会真正理解他,和他站在一边,愿意听他骂人发疯。
叶菁菁叫慧心进来:“你跟孙全说,叫他派个人去五贝勒府传话,就说宜妃娘娘这几日忙,叫五福晋十五那天别进宫请安了。”
“奴婢这就去通知孙管家。”
今儿的鱼做得够劲,胤禟吃到停不下来,叶菁菁嫌油,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花茶清清肠胃。
“昨天你说要给胤俄谋个差事,成了吗?”
“成了,我一说皇阿玛就同意了,还说什么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之类的话,勉励我和胤俄在工部好好干。”
叶菁菁的脑子里自动忽略康熙对皇家父子兄弟关系的美好幻想,笑道:“那感情好,胤俄去了工部,你也能多个帮手。”
“上次你去我娘家吃饭,阿玛不是还说,现在的那个工部尚书萨穆哈是个贪官污吏嘛,有胤俄帮你看着,你也能好过些。”
说到萨穆哈,胤禟冷笑:“萨穆哈贪归贪,灵活着呢,自从我去工部后,把我捧得高高的,我说什么他都说好好好,盼着我当个吉祥物,最好什么都别过问。”
前几日,他路过黄档房的时候,正想进去看看工部今年的收支,主事还没把账册找出来,萨穆哈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位工部右侍郎保林就赶过来了。
保林听说他要看账本,连忙说还没到年底统账的时候,档子房这边的账册不全,还没清理出来,等到年底清算好了再把账本奉上来。
“没有总账本,每个月单独记的账本总有吧。”叶菁菁抬眼看他。
“张廷玉的师兄,姚元景这个左侍郎管的虞衡司、都水司账册倒是齐全,那个保林管的营缮司和屯田司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