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我一眼都没见过。”
“啧,不愧是尚书的亲信,营缮司和屯田司,他一个人把营建宫殿、陵寝、庙坛、官署衙门等各种大工程建设都管了,我记得这两个清吏司还掌管着征收木税、苇税、船税吧。”
“何止,还有西山官窑的煤课,工部四司用的各种工匠杂役,人员名额和食禄都归他们管,我虽去工部时日不长,也听人说过,吃空饷的数额不小。”
胤禟原以为户部的情况已经十分骇人了,没曾想工部的水也这么深,由此可想,除了户部和工部之外,其他六部情况应该也相差无几。
每次萨穆哈那个胖子捧着笑脸来他跟前卖好时,他真想跑去乾清宫问问皇阿玛,户部、吏部、工部、礼部、刑部、兵部,这些六部官员快要把大清根基挖断了,他知不知道?
六部被挖空,到时候皇阿玛连紫禁城都掌控不了,何谈天下。
“我跟四哥去山东赈灾的时候,开始我还不明白,四哥怎么不留在州府指挥大局,为什么一定要下到镇上去,到村里去。四哥跟我说,我们作为皇子一定要身先士卒,下到地方,才能让那些受灾地的官员动起来。”
叶菁菁知道为什么,因为皇权不下县。
“对,四哥当时也是如此跟我说。四哥说,别看皇阿玛坐在紫禁城里,这个天下看似掌握在他手里,皇阿玛如果掌控不了底下的官员,那么,他的皇令就只能到县城。”
皇权要是再弱一些,只能到州,到府,最后被限制在这皇城里,当个令不出紫禁城的皇帝。
叶菁菁道:“权力,是自下而上的。”
胤禟激动地猛拍桌子:“对!福晋你说得太对了!福晋你太聪明了!”
叶菁菁笑着轻哼了声,这可不是她聪明,这是别人总结出来的结论,她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反而是在达官贵人眼里如同蝼蚁一般的贱民,他们才是历朝历代推翻皇朝的领头人。”
叶菁菁没想到胤禟能说出这番话,她此时对胤禟有点刮目相看了。
“我不是太子爷,只是一个不被他看重的皇子,皇阿玛如何想我左右不了,但是萨穆哈,等着吧,没两个月了,等到年底算总账的时候,看爷不扒了他的皮。”
叶菁菁给他夹菜:“行了行了,快别发你的豪言壮语了,赶紧吃饭,菜都凉了。”
“福晋,你不支持我?”
“支持,我肯定支持你,为了表示我的支持,我借几个账房给你用你要不要?”
“要,我肯定要!”
胤禟可知道,福晋做账很有一手,她手下的掌柜、账房,都是能干人。
一边给胤禟夹菜,叶菁菁一边想,胤禟虽然不干敲诈官员那些破事,但是先得罪了孔家人,如今又要查账想掀翻工部尚书,按他的性子,以后得罪人的地方还多着了。
看来她得提早做好准备,要是不行,赶紧收拾包袱跑路吧,总比圈禁了强。
“福晋你放心,等我忙完我就去琉璃窑研究玻璃,最迟明年一定把新玻璃研究出来。”
“嗯嗯,不着急,你先忙正事。”
叶菁菁随口敷衍着,明天需得叫慧心把刘山叫来,她要问问,她的造船厂选好位置了没有。
胤禟吃饱喝足,又喝了一盏茶歇了会儿,这才牵着福晋去后花园溜达。
同时间,隔壁八贝勒府,前院书房坐着五六个人,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说话时候语气都激昂起来了。
“贝勒爷,皇上这次对太子应是彻底失望了,咱们的机会来了。”
“大阿哥今年一直在京外当差,又是负责疏浚河道又是练兵,做的都是脏活累活,一看便知皇上对大阿哥无意。”
“三阿哥和文人来往不过是沽取虚名,成不了大事。”
“四阿哥只知道一心办事,无朝臣支持,皇上只把他当个能干的大臣用。”
“五阿哥、七阿哥不须提,九阿哥、十阿哥都是愣头青,如今太子出错,就剩下您了。”
“是啊,贝勒爷,您的机会来了。”
“这次要是抓住时机,把太子挤下去,没有太子在上头压着,您总领户部,好日子还在后头。”
“真是没想到,索额图之死会让太子发狂,这个机会来得正好!”
在场的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吹捧八阿哥,胤禩只是淡淡一笑:“诸君,太子始终是太子,太子德行好坏事关大清根基,太子犯错,都察院的御史们,也该上书劝谏才是。”
一位身形瘦小的文人起身拜下:“还是贝勒爷聪慧,想得明白,明日一早我等就去办。”
胤禩满意了:“那就麻烦诸位了。”
时辰不早了,胤禩礼贤下士,亲自把人送到门口,待人走远了才回书房。
八福晋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正看桌上摆着的公文。
“福晋怎么来了。”
“听奴才说你晚上没怎么用饭,我叫人煮了一碗面给你送来。”
胤禩的笑容春风和煦:“还是福晋惦记着我。”
八福晋亲手打开食盒,把面端出来,又把筷子递过去:“这次太子真的要完了?”
胤禩举起筷子愣了下,才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