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的身世被当众戳穿,拉斐尔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啊——我妈妈不是妓女!不许你们胡说!你才是婊子,你全家都是婊子!”
他像只发疯的小狮子一样扑倒为首的小胖子,整个人坐在小胖子的肚子上,对他又挠又咬,咬出血也不松口。
“杀人啦!小怪物要咬死我!救命啊!”
小胖子哪里知道这个平常乖得像小白兔的男孩疯起来那么不管不顾,吓得嚎啕大哭。
他身边的跟班们手忙脚乱地把拉斐尔扯下来,把拉斐尔推到在地,但谁也不敢扑上去打他,生怕被这小疯子咬伤。
拉斐尔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往校门口冲,他没有坐上来接他回家的车,而是漫步目的地往前冲。
既然公爵和夫人都不是他的爸爸妈妈,那他爸爸妈妈在哪里?为什么不要他?
冷冽的寒风灌入他的咽喉,刀割般的疼痛撕扯他的胸腔,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总之不想回到那个家,也不想再看公爵和夫人的脸色过活。
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记得当时路边的夜灯一盏盏亮起来,当他精疲力尽地走在这座城市的马路上时,一双钢铁一样坚硬的手捂住他的嘴,他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拉斐尔发现自己蜷缩在个黑暗的小匣子里,空间狭小,手脚都伸展不开,外面断断续续地传来男人的交谈声:
“这白毛小怪物就是那位大人的儿子?怎么长这模样,压根长得不像啊。”
“看情报来源应该是没错的,反正我们只负责把人带来,人没找错就行。”
“那这个大一点的孩子呢,啧,这小崽子凶得很,把老子胳膊都弄出血,废老大劲儿才抓住,不如杀了?”
“这……还是一起带走吧,我在电视里看过他,他好歹是公爵的儿子,应该也能成为重要的筹码。”
听到这样的谈话,拉斐尔马上意识到他是被绑架了,正当他恐惧得牙齿发抖时,他感受到有人搬起他身下的柜子,汽车引擎声响起,慢慢地将他带往不知名的方向。
“哥哥,你在哪儿……”
拉斐尔蜷缩在满是霉味的木柜里,低低地轻呼着。
在他最迷茫无助的时候,他心里想的还是哥哥,哥哥会来救他吗?
身上残留的药物和汽车的摇晃让他昏昏欲睡,他也不知道汽车是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应该是绑匪要换班休息。
就当他要睡着时,他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敲他的柜子,有人在轻声叫他的名字。
“拉斐尔……”
柜子从上面被打开,微弱的月光透进来,拉斐尔不适应地眯起眼,终于看清来人的脸。
是哥哥,哥哥真的来救他了。
路德维希面色阴沉,今天正好是他从军校休假的日子,本来他在家里耐心等弟弟回来,结果听到司机急急忙忙地打电话说没接到拉斐尔,他连忙带上保镖,出去找人。
谁曾想这批绑匪是有备而来的,他身边的保镖全部被杀死,自己也一起被打晕带走。好在他身上的药效散得快,让他提前醒过来。
这群绑匪是图赎金吗?如果只是图钱还好,怕只怕这群亡命之徒要杀人灭口,难道和拉斐尔的身世有关?
他大脑快速地运转,轻手轻脚地把拉斐尔从柜子里抱出来,拉住弟弟的手赶快逃跑。
“走!快走!”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人生地不熟,自然走不快,不到半个小时后,拉斐尔就听到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绑匪追上来了。
“跑!给老子跑!看老子不把你腿打断。”
为首的黑衣壮汉脾气很坏,逮住两只小崽子就劈头盖脸地打下来,路德维希死死地将弟弟护在怀里,随便壮汉怎么打都不出声,鲜血一丝丝地溅到草地上。
身边的人赶紧劝阻:“老大,不能打!不能打!打死就没用了!”
黑衣壮汉手一顿,拉斐尔趁机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痛得他嘶牙咧嘴:“松口!你给老子松口!”
黑衣壮汉凶狠地抽出匕首,胡乱地往下刺。
“啊——”
“哥哥……”
拉斐尔颤抖地撑起哥哥的身体,几乎不敢直视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路德维希捂住右眼,腥黏的液体淌满他的半张脸,剧烈的疼痛险些让他晕过去。
虽然及时赶来的警察把他们从绑匪手里解救出来,但路德维希的右眼因为伤势严重彻底失明了,以后只能安装义眼,作为一名军官学校的学生,这很可能对他以后的仕途造成影响。
拉斐尔知道这个消息后陷入深深的绝望,如果不是因为他乱跑,也不会被绑匪绑架,哥哥也不会失去眼睛。
“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你看他!你看他!他哥哥为他瞎了只眼,也不见他流半滴眼泪,这是什么白眼狼!”
“你小点声,这里是医院……”
“路德维希眼睛瞎了!我还不能发火吗?你到底从哪里抱回来的小怪物?克死他亲妈,现在又来克他哥哥!”
在玛蒂尔达的尖叫声中,拉斐尔麻木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压在心头的强烈负罪感让他恨不得现在死了算了,省得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