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大唐最为密集的道观群。
其中有一座道观,李琩是不得不去。
延生观,
玉真公主修道之处,是玉真公主为纪念母亲而修建,牵扯自己奶奶,姑姑又在那边,李琩不去都不行。
与其它道观相比,延生观可谓独树一帜,从外面看起来,这里怎么都不像是一个道观,因为它原先的名字,叫做延生别馆。
李琩登山前,已经令左卫司阶参军苏灵芝,去县衙雇佣当地人,走个形式,他也来一次刮地三尺。
苏灵芝出身武功苏氏,武功县就在盩厔县北边,相距几十里,非常近,所以苏灵芝对这一带相当熟悉。
“拜见真人!”李琩一行人见到玉真公主之后,纷纷行礼。
玉真公主一身青色道袍,头戴莲花冠,身形纤瘦,手持玉柄拂尘,神态祥和。
“来我这不用带这么多人,多余者,退出去,”玉真公主道。
李琩点了点头,朝身后打了一个眼色,除了郭淑和两名女婢之外,剩下人全都下山去了。
这里的安保条件是相当硬的,皇家圣地,是驻扎有外府卫士的。
“进来说吧,”
玉真公主拂尘一甩,率先转头,带着李琩前往自己平日里打坐的堂室。
李琩也在好奇的打量着观内景象,这是他第一次来,怎么看都不像是道观,就是个别馆,里面修道的女冠,清一色玉真公主的弟子。
这里之所以必来,是因为李琩猜测,基哥恐怕在自己的妹妹这边,有所安排。
这种事情,只有至亲骨肉靠得住。
坐下之后,李琩诧异的看着一名女冠端来酒水,还是大名鼎鼎的徐家酒肆黄桂稠。
这是王维的最爱,玉真公主不是太喜欢喝酒的。
“为什么来这么迟?别人早就到了,”玉真公主淡淡道。
李琩笑了笑:“父皇特意嘱咐我,此事不要着急,所以侄儿便悠闲了一些。”
“父皇?”玉真挑眉道:“你不是叫不出口吗?”
李琩一脸冤枉道:“怎么会?只是在非至亲之前,不敢如此称呼罢了。”
玉真公主笑了笑,看向郭淑道:
“你跟着来掺和什么?你身上有我宗室继嗣之任,应在家中好好休养才是,出门在外,寒了体魄,小心成了杨玉环。”
郭淑恭谨道:“我一直都很注意的,劳公主挂念了。”
“称姑母,”玉真公主面无表情道:
“武氏在世时,我虽不喜她性格,但她绝非坏人,这个阿嫂,我是认的,当年也是我劝圣人,将十八郎交给长兄抚养,以至于他父子有了隔阂,现在父亲不是父亲,儿子不是儿子,造化弄人。”
李琩和郭淑都不吭气了。
三人又闲聊一阵后,玉真借口郭淑登山路上,脏了衣衫,令一名女冠带着郭淑洗漱换衣去了。
李琩见状,基本可以确定,玉真公主就是他的接头人。
“你父皇为什么让你来?”玉真公主皱眉道。
李琩笑了笑:“兴许是因为我太闲了吧,我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忙。”
“宁王府,还常去吗?你大伯身体如何了?”玉真问道。
李琩叹息一声,神情哀伤道:
“病情渐重,每况日下。”
玉真公主缓缓闭目,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
“你大伯待你很好,别忘了这份养育恩情。”
“不瞒姑母,若大伯真有驾鹤仙去那一天,侄儿有意服丧,”李琩道。
玉真公主顿时愣住了:
“你找死!”
亲爹活着,还是当今圣人,他去给别人穿孝衣,几乎跟咒李隆基死没什么区别了。
李琩缓缓道:“我已出嗣,大伯又是侄儿养父,于情于理,也该服丧,这样一来,也算是彻底跟寿王划清关系,会少很多麻烦的。”
“你们父子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玉真公主表情惊愕道。
我的天?难道你不清楚吗?媳妇都被抢了,我和他的还有什么关系?王维娶个媳妇,你都嫉妒成那样,我这种情况,要不是因为杀不了他,早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李琩淡淡道:
“姑母不应该更清楚吗?”
玉真无奈摇头,几年之间,三子被杀,嫡长出嗣,儿媳进了自己的后宫,自己这个亲哥最近几年干的事情,她实在是看不透。
你到底怎么了?三郎啊
还能怎么?老了呗,越老越胆小,越胆小越狠。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长安?”玉真公主收拾情绪,继续问道。
李琩目光试探的看向对方:
“请姑母示下。”
“今年有闰四月,”玉真淡淡道:
“你离京一次也不容易,带着四娘就在终南山散散心,等闰月再回吧,届时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妥了,神像真在你这。
那七个倒霉鬼就是把终南山都挖空,也找不到了,因为他们不会来延生观找。
“那我就住在姑母这里?”李琩问道。
玉真公主皱眉道:“怎么?我这里还放不下你?”
“行,”李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