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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京兆韦氏眼下能拿的出手与李俶配对的,只有韦妮儿一个。
“你们都说说看吧,我平日难得空闲,今晚先将事情议个大概,”韦陟在自己家里,主持宗族议事。
他的家也在平康坊,不但有宅子,中曲还有门面楼。
“牵扯太大了,右相盯的很紧,太子妃那边肯定是不愿意的,韦坚不是也有信吗?咱们要是同意了,韦坚恐怕要闹事,”堂弟韦廉率先说道。
他的职位,是吏部考功司员外郎,这是一个相当牛逼的岗位,窦锷被免职,也得经他的手。
将作少监韦兰做为彭公房代表,皱眉发言道:
“别说的那么难听,你们要是真干的出来,我们才会闹,不去做,我们自然也不会不满,诸位,太子妃可是有儿子,得陇望蜀可就没意思了。”
来自逍遥公房的少府少监韦銮附和道:
“事情确实不能这么办,别的不说,右相那关过不去啊,婚嫁一事从来都不是轻易就能下决定的,韦妮儿性耿直,不如太子妃沉稳,不宜嫁给太子长子,族内因此遭祸,历历在目,诸位不可不谨慎啊。”
他是暗指中宗皇帝的韦皇后,韦皇后一出事,驸马房都快绝后了,其它几房或多或少也被牵连。
这就是性格不稳埋下的祸根。
嫁给继承人,需要全方位考虑,富贵还是灾祸,有时候就在一线之间。
韦陟点了点头,看向当事人韦昭训,皱眉道:
“大郎怎么看?”
韦昭训叹息一声:“弟不敢拿主意,全凭兄长做主。”
韦陟皱眉沉思半晌,看向众人,缓缓道:
“这件事两难啊,不瞒诸位,我其实也没有主意,太子已经催我多次,既然大家倾向于不嫁,那么该如何应对东宫,你们给我拿个主意。”
韦兰率先道:“东宫有吾妹顶着,此事无忧,就说韦妮儿配不上太子长子,请太子另选良媳。”
“那你去说!”韦廉闻言,顿时不满道:
“让你出主意,不是让你乱来,你这个建议兄长如何启齿?这不是扫太子颜面吗?”
韦銮也是一脸鄙夷的看向韦兰:
“太子妃真的顶得住吗?她太良善了,容易被人说服,韦坚不在京,她便没有主心骨,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因此事,导致太子与太子妃不睦,所以这件事还真不能让太子妃去顶,亏你还是亲哥哥,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这话韦兰不好反驳,于是将矛头又指向韦昭训,没好气道:
“你那个闺女还未出阁,便在长安赫赫有名,整日斗鸡走狗,闯出好大的名声,现在好了,让人家盯上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上嫁是别想了,能别嫁的太惨,你就偷着乐吧。”
韦昭训一愣,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杯子就朝韦兰扔了过去。
“嘭”的一声,没有砸中。
他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却是无处发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算看明白了,李林甫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郧公房与少阳院沆瀣一气。
太子妃的彭公房实力有限,但郧公房可不一样,一旦选择站队,影响极其之大。
偏偏眼下,朝堂之上最惹不起的人,就是李林甫。
韦坚现在又是势头正盛,坚决表态不同意,那么其它几房势必会重点考虑韦坚的立场。
家族嘛,最忌讳的就是内斗,外部压力再大,也抵不上内部出问题带来的危害严重。
所以韦昭训基本确定,闺女嫁不进少阳院,但是拒了太子长子,谁敢再接收呢?
正如韦兰方才所言,只能嫁的惨一点,太子那边才能消气。
韦陟望着脸色铁青的韦昭训,又扫视众人一眼,随后道:
“这件事还是需要看圣人的心意,我明天觐见圣人之后再说吧。”
“兄长说的没错,”韦銮点头道:
“太子长子,地位非凡,最后拿主意的肯定还是圣人,我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得圣人点头,事关家族,兄长务要谨慎。”
韦陟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他的地位,想要见李隆基那是轻而易举,但是他眼下还是十分担忧,担心圣人的心意,会让他们很为难。
这个宗长不好当啊
李俶与韦妮儿的配对,一开始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如今已经在长安闹的沸沸扬扬。
但是因为双方当事人太子与韦昭训,对此矢口否认,以至于打韦妮儿主意的世家子弟,只增不减。
李绍不愿意承认,主要是因为李隆基那边没反应,他不敢认,虽然是自己儿子,但是李绍心里也清楚,李俶婚事的决定权,七成在圣人,剩下三成才是他。
所以他才想着背地里联络韦家,提前将事情敲定,只要双方同意,再报至圣人那里,圣人也不好否决。
如果他直接奏请圣人,难免有交构韦家之嫌,他那个爹又比较忌讳这个。
至于韦昭训为什么也不敢承认,自然是因为皇帝和太子对外都没有表态。
闰四月二十,晌午,中书门下。
李林甫躺在公房的床榻上午休,儿子李岫则是直接在外面的政事堂,拿出中书门下的大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