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宁和方景瑜要搬家了!
两人不舍,也抑制不住地激动。
三个姑娘来方静宁屋子里与她道别,看着她屋里的箱笼一件件地搬出去,神伤不已。
“姐姐搬出去,很快就要嫁人,再回来就只是短暂做客了……”
魏梓月闷闷不乐。
三娘子魏梓芊侧对着她们,暗暗抹眼泪。
大娘子魏梓兰亦是郁郁寡欢。
方静宁眼窝子浅,看到姊妹们如此,一下子又有些想哭,强颜欢笑道:“我不过回家去,到时邀请你们去做客,请外祖母应允,住上些时日,还是与从前一般。”
三个姑娘对视一眼,苦笑,便是有机会能作客,也不似从前那样日日相见。
方静宁如何不知道闺中女子的不自由,沉默下来。
大娘子魏梓兰见状,故作爽朗道:“静娘回家是喜事,你们不是都准备了贺礼吗?快拿出来给她。”
魏梓芊和魏梓月立马收拾心情,着人拿过来。
长幼有序,魏梓兰教她们两个先送。
魏梓月送的是一幅画,她亲手画得,上面是姐妹们一起踢毽子,神情轻快又愉悦,还有老国公夫人和婢女们,还要国公府的百花盛开。
方静宁珍惜地接过来,夸赞:“妹妹画得真好。”
魏梓月神情里带着小小的骄傲,“我人像画得不好,可想着姐姐们,就一气呵成了。”
魏梓芊送的是她绣的喜扇,“我记得你先前夸我绣得好,我便想着亲手绣了送你,她们两个也添了针,权当是姐妹们送你出嫁。”
方静宁感动地摸着上面的刺绣,手都不敢碰上去,生怕碰坏了。
“你不觉得我多事便好。”
婚礼遮面的喜扇都是专门准备的,可论起心意,如何比得上姐妹们亲手绣的。
方静宁摇头,“怎会,再没有比这更有诚意的贺礼了。”
性子安静的魏梓芊露出笑来。
“我这个不如她们亲手做得有心,我讨了个巧……”魏梓兰拿出她的贺礼,“我用攒下的体己买了四只钗,咱们姊妹一人一只,分开了情分也不能断,你先挑一个。”
“姐姐这还不有心?”
方静宁绷不住泪,先选了一只,插在头上。
随后,魏家三个姊妹也各拿了一只,戴在头上。
“我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方静宁忍着哽咽,亲自去取来。
魏梓兰闲暇时爱读些话本子打发时间,她便使方家的旧仆悄悄搜罗了各种新奇的话本给她。
魏梓月爱画画,方静宁便送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魏梓芊安静不爱说话,方静宁便送了她一只鹦鹉陪她解闷。
婢女摘下鸟笼上的布罩子,羽毛鲜艳的鹦鹉跳动着,掐着嗓子喊:
“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她们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姊妹们含泪相视一笑。
门外,婢女惊讶:“三郎君,你怎么来了?”
屋里的四个姑娘同时侧头望向门口。
魏琪来了,眉眼耷拉,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较几月瘦了很多。
魏家三个姑娘皆皱眉,方静宁却很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
搬东西的下人们来来往往,都瞧着呢,魏梓兰防着他胡闹,上前挡住,道:“三郎,这儿人多不好说话,去我屋里吧。”
方静宁交代李嬷嬷和贴身婢女看着搬家,率先迈开步子往大娘子屋去。
她一动,魏琪便止步,痴痴地跟上。
团脸婢女在屋里,警惕地瞅着魏琪的身影。
李嬷嬷幽幽地叹气,“希望娘子能好生安慰,莫要再伤了三郎君的心。”
团脸婢女回道:“嬷嬷这话说得不对,娘子向来最守礼,待旁人实心实意的,何时伤过人心。”
她叫小荻,爹是已故老爷方灏身边的小厮,现在在方家宅子里做管事,娘曾经是已故夫人魏玉妍的婢女,但不是国公府带过去的。
她算是方家的家生子,先前跟在方静宁身边也有寄人篱下之感,处处得忍着。
李嬷嬷当年则是国公府给魏玉妍的陪嫁婢女,嫁的男人是魏玉妍嫁妆铺子的管事,闻言一气,教训道:“你这死丫头也猖狂起来了。”
小荻确实支起来了,扭头就去整理方静宁的贴身物件儿。
李嬷嬷更气,“等着,我非要压压你的气焰!”
大娘子魏梓兰屋里——
方静宁很快就要成亲,魏家的三个娘子为了帮她避嫌,都没有避开。
魏琪哀哀地直盯着方静宁,仍旧不明白:“表妹,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
方静宁道:“表哥,人总是要长大独立的。”
“为什么要长大呢?”魏琪不甘心,“你以前都是叫我三郎的……”
方静宁深感可笑地扯起嘴角,语气带着微嘲:“你竟是真的不明白……”
便是魏家的三个娘子瞧他的眼神,亦像是在瞧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他们已经长大了。
“你一向自诩怜香惜玉,只觉得我闹性子拈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