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直爽,倒是并未察觉,她顺势拉起她的手,笑语盈盈便将她带往人群处。
“走,陪本公主一起放风筝去。”
日色朗朗,富贵煊赫的国公府内,碧草如盖,更有幽泉环绕、凉亭假山、白石拱桥、飞阁流丹 、雕梁画栋。
谢晚苏与明敏并肩而立,于林荫一角放着风筝,手中长线拉扯,风筝漫随清风飘转天际。
在她们所站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不远处的蹴鞠比赛。
那一厢,当真是人头攒动,沸反盈天,热闹无比。
而人群中最耀眼的,当属那对一母同胞的孪生皇子——
四皇子萧珹安和五皇子萧珹澧。
两人虽是同胞兄弟,但长相、气度却截然不同,可谓各有千秋。
萧珹安文才兼备,世人口中的端方君子,有运筹帷幄,济世之能,兼之容色清致,莹玉之辉,便如沅茞澧兰,君子无双。
萧珹澧少年将才,生得亦是高大俊美、风姿非凡,朝中皆赞其马上可定乾坤,有万夫不当之勇,便如高悬旭日,灿灿灼华。
故此二人,不论走到哪儿,都能赢得众人瞩目,引得众人争议。
“诶,听说了吗?浙西水患,四皇子、五皇子办事得力,又得陛下褒赞了。”
“文珹武澧,可安天下,是不是?”
“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这次陛下可发话了,不日要给两位皇子封王建府,封号都已定了,晋王和熠王。”
“那又如何,孙淑妃已故,孙氏一族式微,这两兄弟哪怕再有本事,顶多也就是个亲王,肖想不了那把龙椅。”
“你若说起这皇位呀,我倒是挺看好宣王殿下,太子孱弱无能,又跛了腿,迟早被废,宣王体胖却心宽,母族也煊赫,性子又极仁和,最是体恤属下,近些年又极得陛下宠信,我听说呀,陛下近日特准他在宫中坐轿。”
“那岂不是要跟太子平起平坐了,这还了得?”
“可不是嘛,所以说呀,那什么文珹武澧,不过是陛下布的局,想让他们未来做储君的左膀右臂罢了,瞧瞧他二人眼下的官职便知,不过是太子和宣王的属臣,并无实权。”
“是啊,所以宣王和太子,才是圣心所向,回去都让自家老爷子好好擦亮眼睛,可别站错队伍了,免得一着不慎,来日遭了那杀身之祸。”
“你就在这儿危言耸听罢,我祖父常说,皇帝轮流坐,世家永不破,咱们这些世家大族要是遭了难,那皇帝也别想坐稳江山了。”
凉亭那头,一群不知哪家的纨绔子们胆子大如天,越说越没边。
谢晚苏站得不远,听得眉头直皱。
这群无法无天的,平日关上门在自家怎么说都行,偏偏今日憋不住要在公府里高谈阔论,真不怕有心之人拿住话柄吗?
谢晚苏上辈子谨慎惯了,自是担心这些人在公府胡乱非议,回头牵扯上了谢家名声,惹天家猜忌,可就不好了。
如此想着,她便朝着佩刀驻在假山下的副都尉秦启使了个眼色,他是父亲的属下,生得人高马大,威猛刚肃,平日里亦会察言观色。
秦启得了谢晚苏眼色,即刻提步来到亭下,铿铿敲了敲手中佩刀,横眉竖眼地将那群人吓走。
“一群黄口小儿,怎敢妄议朝纲,不怕回家挨板子?都散了去、散了去。”
因他生得高大,自带一股威猛之气,众人遂一哄而散。
明敏冲谢晚苏会心一笑,“还是晚苏姐姐厉害,好了,这下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谢晚苏眨眨眼,“他们非议朝政我不管,但在我家,我决不允许。”
明敏佩服极了,不由问她:“正是这个道理,那晚苏姐姐你觉得,太子和宣王,将来谁更有可能成为皇帝?”
谢晚苏冲她摇头,“小孩子家家的,谈论这些做什么?”
昭和笑靥如花,“晚苏姐姐最是聪慧,不妨与我透露天机,我好先开始巴结起来未来的皇帝。”
谢晚苏亦与她玩笑,“不管是谁,不都是你的兄长,何必巴结?”
明敏却道:“父皇生了那么多孩子,我有这么多兄弟姊妹,这其间总讲个亲疏远近,姐姐说是不是?”
谢晚苏笑:“我看你同谁都亲近,难不成还有人与你有疏?”
明敏当即道:“怎地没有,四哥哥十岁才归京,自是与我们疏离些。”
谢晚苏目光微滞。
“虽说他为人端方,性子也谦和,长得还好看,但总归比不上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说是不是?”
明敏说得不错,若说起来,萧珹安确实是后来才出现的。
她年幼做过公主侍读,明敏与一众皇兄皇姊嬉戏玩闹,也是在那时候与萧珹澧处成了脾气相投、关系匪浅的好友。
而萧珹安,说起来就有些与他们格格不入了,自出生便被送到西烈国当质子,十岁才返归京城,重新认祖归宗,成为皇子的。
他与萧珹澧,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实在是同母不同命。
西烈与大盛自古两立,隔着国恨家仇,无人知晓他在西烈的那些年是怎么过的,怎么长大的,又是怎么回到故国,重新成为皇子的。
这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