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5 / 13)

子封王建府,封号都已定了,晋王和熠王。”

“那又如何,孙淑妃已故,孙氏一族式微,这两兄弟哪怕再有本事,顶多也就是个亲王,肖想不了那把龙椅。”

“你若说起这皇位呀,我倒是挺看好宣王殿下,太子孱弱无能,又跛了腿,迟早被废,宣王体胖却心宽,母族也煊赫,性子又极仁和,最是体恤属下,近些年又极得陛下宠信,我听说呀,陛下近日特准他在宫中坐轿。”

“那岂不是要跟太子平起平坐了,这还了得?”

“可不是嘛,所以说呀,那什么文珹武澧,不过是陛下布的局,想让他们未来做储君的左膀右臂罢了,瞧瞧他二人眼下的官职便知,不过是太子和宣王的属臣,并无实权。”

“是啊,所以宣王和太子,才是圣心所向,回去都让自家老爷子好好擦亮眼睛,可别站错队伍了,免得一着不慎,来日遭了那杀身之祸。”

“你就在这儿危言耸听罢,我祖父常说,皇帝轮流坐,世家永不破,咱们这些世家大族要是遭了难,那皇帝也别想坐稳江山了。”

凉亭那头,一群不知哪家的纨绔子们胆子大如天,越说越没边。

谢晚苏站得不远,听得眉头直皱。

这群无法无天的,平日关上门在自家怎么说都行,偏偏今日憋不住要在公府里高谈阔论,真不怕有心之人拿住话柄吗?

谢晚苏上辈子谨慎惯了,自是担心这些人在公府胡乱非议,回头牵扯上了谢家名声,惹天家猜忌,可就不好了。

如此想着,她便朝着佩刀驻在假山下的副都尉秦启使了个眼色,他是父亲的属下,生得人高马大,威猛刚肃,平日里亦会察言观色。

秦启得了谢晚苏眼色,即刻提步来到亭下,铿铿敲了敲手中佩刀,横眉竖眼地将那群人吓走。

“一群黄口小儿,怎敢妄议朝纲,不怕回家挨板子?都散了去、散了去。”

因他生得高大,自带一股威猛之气,众人遂一哄而散。

明敏冲谢晚苏会心一笑,“还是晚苏姐姐厉害,好了,这下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谢晚苏眨眨眼,“他们非议朝政我不管,但在我家,我决不允许。”

明敏佩服极了,不由问她:“正是这个道理,那晚苏姐姐你觉得,太子和宣王,将来谁更有可能成为皇帝?”

谢晚苏冲她摇头,“小孩子家家的,谈论这些做什么?”

昭和笑靥如花,“晚苏姐姐最是聪慧,不妨与我透露天机,我好先开始巴结起来未来的皇帝。”

谢晚苏亦与她玩笑,“不管是谁,不都是你的兄长,何必巴结?”

明敏却道:“父皇生了那么多孩子,我有这么多兄弟姊妹,这其间总讲个亲疏远近,姐姐说是不是?”

谢晚苏笑:“我看你同谁都亲近,难不成还有人与你有疏?”

明敏当即道:“怎地没有,四哥哥十岁才归京,自是与我们疏离些。”

谢晚苏目光微滞。

“虽说他为人端方,性子也谦和,长得还好看,但总归比不上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说是不是?”

明敏说得不错,若说起来,萧珹安确实是后来才出现的。

她年幼做过公主侍读,明敏与一众皇兄皇姊嬉戏玩闹,也是在那时候与萧珹澧处成了脾气相投、关系匪浅的好友。

而萧珹安,说起来就有些与他们格格不入了,自出生便被送到西烈国当质子,十岁才返归京城,重新认祖归宗,成为皇子的。

他与萧珹澧,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实在是同母不同命。

西烈与大盛自古两立,隔着国恨家仇,无人知晓他在西烈的那些年是怎么过的,怎么长大的,又是怎么回到故国,重新成为皇子的。

这其间的种种波折,恐怕无人能想象。

谢晚苏也是在后来,才去回想这个问题的。

只因一开始萧珹安伪装得实在太好,让人忽视了他骨子里的残忍和极端。

他的从容、儒雅、冷静、自持,所有的一切,都让人觉得他是一潭波澜不兴的水,从而忽略了水潭背处,隐藏着的深不可测。

后来,谢晚苏细数过往种种,才觉他阴戾狠辣的性子恐早早便在西烈为质时生出,只是他回到大盛后一直藏得太好,没叫人察觉出来罢了。

至于他的谋划,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是否他弑兄篡位,无所不用其极地登上皇位,也早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了?

若是这一世,她给他设阻,毁了他的计划,又会如何呢?

这念头甫一生出,便叫她后脖颈一凉,不寒而栗。

想起上辈子萧珹安登基后,处理那些从前反对他的官员的手段,就让她头皮发麻。

她还记得,他曾在太极殿前,亲手剜去了某个罪臣的双睛,彼时的朝堂可谓是血雨腥风、哀嚎一片。

那一回,她便认定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招惹这个疯子好了。

思绪偏飞,手中的纸鸢却在此时,蓦地断了线。

啪——

断线的纸鸢摇摇坠坠、最终落到了绿荫上。

繁枝落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