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藏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低着头,也看不到面孔。他穿着厚重的军大衣,戴着飞行帽,有点像是营地的地勤人员。 我一下子就警惕起来,因为营地内直升飞机只有两架,若非重要人物或者急事,大家只能乘坐雪地车慢悠悠的回去。这个人出现在直升飞机上,绝对不是普通的地勤人员。 那人见我把打神棍都拿在了手里,就笑了一下:“于不仁,你还是那么莽撞,在这里动手,难道你就不怕把飞机打坏了,大家一起玩完儿?” 他一边笑,一边抬起头来。然后我看到这家伙面孔的时候立刻就呆住了,说:“陈无夜?老陈?你怎么也在这?” 这个穿着军大衣,戴着飞行帽的家伙,不是陈无夜又是谁? 陈无夜摘下帽子,露出了黑漆漆脸庞来。他自嘲的笑笑,说:“特案处的人要杀我,你说我跑不跑?” 他稍稍解释了一下,我才知道原来北京那边传来的命令并非只是针对我,还有这个国际通缉榜排名第一的陈无夜。 虽说命令上只是要陈无夜回北京协助调查,并没有说要对他怎样。可陈无夜是什么身份?凶人榜第一,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他若是乖乖的回北京接受调查,估计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所以陈无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决定转身就走。他这人和我不一样,胆大包天不说,还有一身本事,深更半夜的就钻进了帝铭上校休息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到底跟帝铭上校谈了什么,就从他那也拿到了一张通行证。有了这张通行证,陈无夜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大摇大摆的就上了直升飞机,然后才等到了我。 我不知道陈无夜到底是怎么说服帝铭上校的,但是想想老陈肯定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不过这样也好,漫漫旅途,好歹也有一个作伴的。 想到这,我就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老陈,你离开南极洲,打算去哪里?” 陈无夜冲着我神秘的笑了一下,说:“这事我可不能告诉你,反正我这一跑,北京那边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我心说不但不放过你,还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咱俩算起来也算是一对难兄难弟了。 我俩闲聊了几句,很小心的避开了那些敏感话题。我不去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也没问我到底要去哪里。反正我俩各有各的秘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就这样,直升飞机在暴风雪中穿梭了五六个小时之后,才总算是到了中国南极昆仑站。 在南极大陆,隶属于中国的一共有五个科考站。其中昆仑站是位于南极大陆最深处的一座。因为极夜的来临和恶劣的环境,昆仑站每到冬季,都会有大批人员撤离,只留下必要的科研人员和工作人员维护基地的日常运转。 直升机在这里补充了燃料,又进行了一次全方位检查。趁着这个时间,我和陈无夜也抓紧时间休息吃饭,准备迎接后面的挑战。 我们两个人深知,特案处不会在明面上大张旗鼓的追捕我俩,可必定会有高手组成秘密抓捕小队,在后面紧追不舍。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算很多。 也许是老天保佑,也许是帝铭上校给我们在后面争取了时间。反正四个小时之后,直升飞机检修完毕,一脸冷酷的飞行员才招呼我们上去。 下一站就是南设得兰群岛,也就是中国南极长城站所在的地方。 跟昆仑站相比,长城站的环境要好多了,作为中国第一座南极考察站,多年的建设让这里的设备变得更加齐全。 因为靠近海湾,甚至还有一个海阔水深的港口修建了起来。每年都会有一定数目的游客通过某种渠道,来长城站欣赏这里的极光和景色。而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要搭乘那艘邮轮,越过德雷克海峡,抵达南美洲的乌斯怀亚。 在剧烈的颠簸之中,改装直升机几乎要濒临报废的时候,才总算是抵达了长城站的停机坪。我和陈无夜在下飞机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两个冷酷飞行员摘下头盔,露出了满脸的疲惫。 其中一个飞行员冲我和陈无夜竖了竖大拇指,说:“哥们儿,这次能活着回来,回去后一定要多做好事。” 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这飞行员为什么要这么说,后来陈无夜跟我说了一下我才明白过来。南极洲在冬季的时候,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刮风。飞行员带着我俩飞了这一路,基本上就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根据以往的经验,但凡是驾驶直升飞机探索南极大陆的飞行员,绝不敢深入腹地。因为大陆上的寒风足以撕碎任何空中的飞行器。 也就因为这架直升机是经过改装的,飞行员又是万里挑一的好手,我们才总算是活着回来。 我知道这个消息后当真是后怕不已,乘坐直升机横跨南极大陆,死亡率会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我竟然懵懵懂懂的就这样活了下来。难怪那两个飞行员一路上半句话都不说,直到现在,才要我们以后多做好事。 其实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虽然我们九死一生,但同样道理,北京那边不可能冒着这种危险让第二架直升机来追我们。就执意要追,帝铭上校也会给我们打一打掩护。 所以我后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