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孕期间,江凌听说傅家的一切资产都被抵押了,还有一群工人追债,生活艰难。 她把傅文琛离婚分给她的那一半资产,让父母帮忙还了回去。 生下童童后,她去长莞发展,故意不去关注傅家的一切。 也是这几年才渐渐知道,他成了墨恒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是律所合伙人之一,混的风生水起。 傅家最难的那段日子,看来是被他挺过去了。 他过的好,江凌很欣慰。 不过两人曾经那段朦胧模糊,连喜欢都没说过的感情,也早就过去了。 —— 江凌次日早饭后去往机场,是江彻开车亲自送她。 江凌顺着窗外凝视道路两边熟悉的建筑。 几年过去,通往机场的这条路似乎一直没怎么变。 那时候江凌摄影工作刚刚起步,天南海北的出差。 傅文琛每次都接送她。 路上江凌总要说一句:“傅先生,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想我的时候千万别偷偷躲起来哭鼻子哦。” 可是到了机场,哭鼻子说舍不得的人,往往都是她。 傅文琛总是温声细语地哄她,揶揄地喊她小哭包。 江凌以前很爱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哭了。 好像就是从离婚开始的。 当时把这辈子该流的眼泪,都流干了。 到机场了,江彻喊她几声,江凌才回过神来。 江彻手臂随意搭着方向盘,打量她:“你怎么失魂落魄的?想谁呢?” “想我儿子。”江凌淡定地应着,从车上下来。 江彻打开后备箱取下行李,带她去办理登机。 登机之前,江凌跟江彻话别:“童童我过几天来接,暂时就交给你了,你爷爷奶奶太溺爱的话,记得拦着点。” 江彻笑了声:“像我小时候,你拦着我那样吗?” 江彻小时候爷爷奶奶就很宠,江凌总要冲上去插一脚,说不能太惯着。再说了,她和江彻没差几岁,凭什么对他俩区别对待? 提起这些,江凌也笑起来:“你小子还挺记仇。” 登机时间要到了,她和江彻挥挥手,往里面进。 江凌昨晚上没睡好,坐上飞机拿毛毯搭在膝上,歪头便睡了。 醒来已经到长莞。 车子就停在机场的地下车库,她直接过去提车。 刚走到自己的车旁,钥匙开了门锁,她不经意抬眸,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一辆商务车旁边,傅文琛穿着咖啡色长款大衣,颇有涵养地跟旁边一个男人握了握手,两人正聊着什么。 江凌双脚像被什么吸附住,定定地站在那。 长莞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六年里,她虽然知道傅文琛也在这座城市,但两人没遇见过。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他。 他比杂志封面上看着更瘦些,那张脸在岁月消磨中,眉宇间没了先前惯有的散漫,变得沉稳持重,有种沧桑感。 即便对人笑,也只是一种商务性的礼节,似乎不达眼底。 男人的视线朝这边看了过来,定格在江凌身上时,傅文琛嘴角的笑意微僵,表情一点点绷紧。 女孩穿了件黑色打底衫,外罩驼色大衣,包包跨在肩上,头戴贝雷帽,微卷的长发自然散落,一对大圈银色耳环泛着冷白的光。 她白皙的脸上妆容精致,红唇美艳,气质干练。 多年不见,如今的江凌跟傅文琛记忆中的女孩差别很大,他却又清楚明白地知道,那就是她。 他心上揪紧了一下,正欲抬步上前,江凌已经直接开门上了车。 那辆车驶过来,与他擦肩而过,驾驶位的女孩看也没看他,果断又决绝地离开。 “傅par遇见熟人了?”田总出声问了一句。 傅文琛缓过神来,礼貌笑了下:“田总,我今天赶着出差去安芩,改天再和您聊。” 田总应着,两人握手告别。 直到进了机场,傅文琛脑海中还总闪过车库里看到的身影,以及她离开前,眼底最后的一抹淡漠。 上次她的工作室出了纠纷,她都找上墨恒律所了,却避开他找了姜沛。 摆明了不想再跟他有半分瓜葛。 傅文琛想起七年前,两人登记离婚那天,江凌吻了他,咬破了他的嘴唇。 她擦掉唇上的血迹,无比认真地跟他说:“傅先生,祝愿傅家顺利度过危机,也祝愿,你我永不相见。” 傅文琛感觉心上像被什么堵住,有情绪想要发泄,却又无处排解,只余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和颓丧。 这几年傅文琛也时常会想,他坚持选择离婚,让她伤心,究竟是对还是错。 可若不离婚,会是怎样的结局? 傅家已经扶不起来,如过街老鼠人人唾弃,对家更是人人上来踩一脚。 如果傅家那个时候继续与江家联姻,连带着把江家也拖累,她就真的再也没有倚仗了。 或许她以为江氏家大业大,不惧这些。 然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傅文琛见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