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硬朗,眉目分明,尤其是身板挺拔,就是乍看有些不好接近。 不过他的意中人不在乎这些,所以不用管。 宿舍里几个男人,可是帮着高明挑一宿,这会纷纷说:“当然没问题。” 不过也有人敏锐指出说:“你这是打算当着老丈人、丈母娘的面说?” 这得是多大的胆子才行啊。 高明还是怕被方叔叔收拾的,摆摆手说:“晚上不是散伙饭吗。” 他可不想今天是人生最后一天。 这边他们在说散伙饭的事,禾儿也在和家里人说。 赵秀云自己就是经历过的,说:“跟同学们都好好聚聚,有的人可能是一辈子最后一面了。” 四年朝夕相对,禾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想想天南地北的,确实说不准,有些遗憾道:“要是大家能都在一座城市生活就好了。” 和城市什么的没关系。 赵秀云提醒她说:“沪市那么多你的高中同学、初中同学,是不是也很多人毕业后没再见过?” 禾儿脸上有不符合年纪的忧伤,听见熟悉地喊她的声音,回头看,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最起码有个人,她应该是一辈子都见到的。 高明要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估计就没此刻的忐忑了,尤其是做贼心虚一样,都不敢和向来尊重的赵阿姨对上眼。 赵秀云也没留意他的异常,只有时时关注的方海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眼睛都眯起来,警惕得很。 可惜他也不能时时盯着,今天可是孩子的重要日子,要和同学们一一道别的。 禾儿连午饭都没跟家里人吃,赵秀云也好像就是来见证孩子人生最后的校园时光一样,一家三口自己在外面溜达。 苗苗看着姐姐的样子,对大学又充满期待起来,说:“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家不用跑很远就能去参加。” 好像十拿九稳自己能上震旦一样。 赵秀云对孩子也是有信心的,顺便提起她的学习成绩,说:“九月份开学就是高三了,画画的时间只能少,知道吗?” 苗苗和父母早有约定,点头说:“我一天只画半小时,不然手会生的。” 和之前比起来是少很多,赵秀云也不可能让她完全放弃,带着鼓励说:“等明年上大学,就可以接着画了。” 大学到底是什么样的,苗苗充满好奇,不过人生只有她自己经历过的才算数,也许不会有别人那样精彩。 十五岁的姑娘,亭亭玉立,蓝色裙摆一晃一晃,像坠在父母的心间。 赵秀云不吝啬给孩子拍照,像她现在,几乎想不起自己在这个年纪是什么样子。 夫妻俩对小女儿都有着一种纵容,苗苗走在老胡同里,想停下来画两笔就画两笔,一回头就能看到在身后不远的父母,怡然自得得像在家里。 晃悠一整个白天,一家三口也没再去学校跟孩子打招呼,只有第二天看完升旗仪式,赵秀云带着苗苗回家,方海才去帮老大搬行李。 方海是两头忙,先送媳妇和小女儿到机场,才返回首都大学。 毕业时分,校园里全是搬行李的人,家长都可以进宿舍,不论男女。 方海按照记忆上楼,哪怕门是半掩着的,也垂头说:“青禾在不在?” 禾儿很少听见爸爸叫自己的名字,探出头来说:“在呢在呢。” 又问道:“妈妈和妹妹回去了吗?” 这是早就说好的安排,禾儿还得在学校办手续,最快也要下午才能走,拖出一个大袋子说:“爸,这些都是要卖掉的。” 学校附近有专门收旧货的店,虽然卖得便宜,好过带回家不知道怎么处理又扔掉。 方海早知道她东西多,不过长久以来的节俭还是忍不住说:“都是衣服吗?” 禾儿摇摇头说:“不是,脸盆棉被这些的。” 她可没有旧衣服,每一件都是要穿的。 方海心里嘀嘀咕咕着,面上不显,说:“行,南门是吧?” 父女两个说这话要往外走,高明提着早餐上来,和方叔叔四目相对,心抖了一下,装作和平常没两样,问道:“方叔,你吃过早饭了吗?” 方海这时候要是回过头看一下他的宝贝女儿,兴许能看出端倪,不过他这会的注意力全在心疼东西上,说:“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吗?” 他以为这个点怎么也该吃了。 禾儿昨晚还喝几杯酒,差点没睡到起不来,没敢说,她这会也心虚着呢,强装镇定道:“还没。” 方海琢磨着自己知道南门在哪,索性说:“那你们吃,我自己去吧。” 都不容拒绝,大步往外跨。 他一走,禾儿松口气说:“我好久没这种战战兢兢的感觉了。” 好像小时候闯祸的时候一样。 高明大着胆子握她的手说:“要是知道,也是先宰我。” 楼梯上都是人,禾儿有些不好意思,拥有着和在父母面前不一样的小女儿情态,说:“才不会呢。” 又有些不安道:“我爸要是知道了,骂你你也不准发脾气。” 高明好说话得很,反而安慰说:“没事,骂我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