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巴眼一亮,急蹬蹬的跑出去,“周卫长,我们小姐喊你进去。”
周司赤着的上身,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块,连背上的荆条都成了冰棍棍,他僵硬的扭动脖子,破箱风似的吐出两字。
“真的?”
“还能骗你,我刚偷偷瞧了一眼,小姐火气下去了。”小泥巴帮着柱子一道把周卫长扶起来,太重,两人差点摔倒在地。
门帘被人掀开,一阵凉风猛地刮来,吹乱风染画额边的头发线儿。
等周司扑通一下,视死如归的跪在地上,一股冰渣子直唰唰的扇她脸上。
风染画捏着鼻子,一脸嫌弃道:
“柱子,给他披件外袍,臭死了,像臭水沟里的臭冰块。”
周司嘿嘿一笑,寒风灌体,破哑的嗓子一笑,像地狱恶鬼般,诡异的很。
周司接过柱子递来的棉衣,裹在身子,傻愣愣的望着她。
风染画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熟悉的傻脸,在崖壁洞相处了近三个月,她多次疑过韩渣货就是苍玹,可从来没有疑过周亲卫就是司周。
别看人傻,胆大心细,天天在她眼皮底下晃荡,她也没认出分毫。
风染画眸中带着嘲弄:
“说说吧,你有何罪行。”
周司咬紧牙关,强撑着勇气,“我……我不该在河边掳了王妃。”
风染画脸上挂着笑,眸底却泛着森寒:“那你可知,我曾说过要如何待这些恶人?”
周司:“王妃说,要把人皮给剥了,放风筝。”
风染画眼露不善的,上下打量一番,“你这身皮子,约莫做制两个风筝绰绰有余。”
周司挺了挺背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傻嚷道:
“王妃尽管罚我,哪怕此事再来一回,我见着女子还得掳。主子中了情毒,后有杀手,没有办法!”
风染画气的一脚踹过去,周司没用内力挡,生生受了一脚,溢出一口血。
“谢谢王妃脚下留情。”周司虚弱的咳了一声,嘴角的血水都不擦。
风染画瞧着周司面色森白,一肚子火没地儿撤野。
“主仆两一个货色,所以,是个女子就强抢?”风染画讥讽。
周司:“我命好,主子运道好,老天都站我们这边,幸好抢的是王妃。”
话落,还呵呵傻笑起来,僵硬的脸上笑的比哭还难看。
话说得没毛病。
合着她被人欺辱,还得感谢上苍老天!
“呵呵。”
银铃的笑声响起。
说是迟那是快,风染画抬起一脚揣在他身上,这次用了异动,直接把踢出门外。
“明日去锻造房打铁,百把弯刀,百件盔甲,百件盾。何时了数,何时滚蛋!”
屋内传来怒吼。
周司愕然的抬起头,望着紧闭的房门,感动的眼泪哗哗:
“谢王妃恩典!”
“谢王妃恩典!!”
风染画怎感觉,这傻货对这处罚感激涕零,莫不是冻傻了?
周司拐着一厥一瘸右腿,脏兮兮的脸上一直傻笑,见孔岭过来了。
“老孔,我不用去东胡。”
孔岭走近了,扶住他,没明白东胡何异,孔岭与他们几人只短暂在一块训练过,后各有任务,交集不多。
“王妃原谅你了?”
周司扯了下生痛的嘴角,嘿嘿一笑,“王妃叫我去打铁。”
孔岭不信,依他对王妃的了解,处罚怎能这么轻轻?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王妃运过来的哪里是雁门山挖出来的普通生铁。
那就是江湖上练宝剑宝刀的陨铁,也不知王妃,从哪里搞来的珍稀铁矿。
陨铁练钢,若想尽快打出百把弯刀,百件盔甲,百件盾,不用内力,就凭他一个人,得花个三年的功夫。
堂堂猎影卫内力第一高手,一身的好功夫,沦为打铁匠人。
谭若彤天天跟在风染画屁股后面,平日里议事,见王妃总要嗤骂上一句渣货。
又许久不见韩王。
虚心好学,又有投靠之心的谭若彤,拐着弯问了些只言片语。
当她听说韩王用了苍志和的身份蒙骗王妃时,一刹那,她明白了当日韩王的种种威胁。
投诚之心如皎白之月,天地可见。
“王妃呐!风姐姐呐!我亲姐呐!你要救我!我以后跟你混了!”
风染画正磕着瓜子,还在洋洋晒晒讲述韩王当日易容成书生的件件壮举。
忽的,眼前脑残花谭若彤,眼眸一飙,抱住她大腿,泪晒衣襟,大叫起来。
风染画舌尖下的瓜子壳,转了个弯,一秃噜落在右方的垃圾桶内。
“我不搞基,我不是百合。”
还嫌弃抽出一双阴腿。
?谭若彤不懂百合,搞基好似有些明白,她红着脸道:
“那蠢材不叫苍玹,叫苍志和,那混蛋才是个渣货!大渣货!我是他刚进门的媳妇,连人都没见着,这渣货就跑路了。”
一片瓜子壳轻飘飘的从红唇落下。
风染画眨了眨眼,八卦,大写的八卦,她连忙起身,好心的把谭若彤扶到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