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分“身病”和心病,身病是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身体上的病,心病是因七情六欲过度、逾越理性和伦理,反作用于肉身而致病。身病是“灵固心中不化”,心病是“神聚身中不消”……”
江南姝没有立即回答刑荷的问题,反倒是聊起了另外的话题。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刑荷的问题,却也一步步引导刑荷自我思考,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当事人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所以才会一直地否认自己。
忽然,刑荷看向身边的位置,瑞宝正好站在那里,在对上母亲视线时,骤然僵在了原地。
然而刑荷根本看见不见他,只是透过一团空气,似乎在看自己的孩子。
半晌后,瑞宝到底还是有些失望的,好不容易退去一些怨气的双眼再次变得赤红,他张牙舞爪地朝着江南姝扑过去,可不管怎么努力却都碰不到江南姝。
“邢阿姨,我们去那边走走吧,那儿有个山神殿,很灵的。”江南姝笑着介绍道。
引着刑荷来到山神殿前,小山神化作流光落在江南姝面前,他看了一眼那怂成一团的瑞宝,古怪地问:“你干嘛呢?”
“拜拜你啊,给你送信仰还不好么?”江南姝看着虔诚跪在山神神像前磕头的刑荷,“我的事好办,你的呢?”
“我什么?”山神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江南姝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的猫呢,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醒?”
“……”山神假装咳了咳,不自然地别过脸,“那个,本山神已经很努力地唤醒它了,它睡得沉那也没办法啊!”
江南姝呵呵冷笑。
山神赶紧钻回了自己的神像中。
刑荷感觉到有一股暖流缓缓地从钻进身体里,再抬头时,月光正好倾斜而下,落在了石头雕刻的神像上,她似乎看见神像眨了眨眼睛。
再一看,又好像只是自己的幻觉。
这一晚上,刑荷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甚至一夜无梦,最后是被清晨的鸟叫声唤醒的,等她出来时,找了一圈,随后看见他们三个正在悬崖边打太极。
刑荷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也不自觉地跟着练了起来。
虽然动作没有那么标准。
等到打完一套太极拳之后,刑荷已经出汗了,她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身心舒畅过,就连身体似乎都轻松了很多。
“邢阿姨,早上喝粥吃包子,不过只有素包子,可以吗?”
“我来帮你。”
江南姝这次没有拒绝,等到包子蒸好之后,诸葛兄弟也结束了早课。
吃完早餐,江南姝又开始带着刑荷叠金元宝,马上就快七月半了,金元宝可谓是供不应求,以往江南姝都会喊几个老嫂子上山来帮忙,但是今年有现成的保守了。
陆陆续续开始有村民上山来祈福,请江南姝写表文帮忙代烧,江南姝忙得不行,又喊了诸葛景钰帮忙登记。
至于刑荷就坐在祖师殿里安静地叠着金元宝,累了就起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到点了就主动进了厨房帮忙准备饭菜。
刑荷并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孩子一直都跟在她身边,自言自语:“妈妈,多放点辣椒,辣死那个坏女人……”
她没有化妆,虽然是素颜状态,可是和昨天相比却明显地感觉气色都好了很多,眼神里的透露着的死气和绝望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少有的平静。
刑荷也没想到这个道观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能够让她产生“心静如水”的感觉,哪怕没有什么娱乐设备,却也不觉得枯燥。
如果可以,她甚至都想一直住在这儿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后,一天夜里,江南姝忽然问刑荷:“邢阿姨,听说过‘七月半,鬼门开’么?”
刑荷点点头:“在老家,他们都会烧纸。”
“七月半,那些死去的人的亡魂会回到阳间来和在世的亲人团聚,你想不想见见瑞宝呢?”
话音一落,刑荷手里的东西就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是猛地一惊,抬起头朝着江南姝看去,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声音情不自禁地微微发颤:“可、可以吗?”
江南姝没有把话说满,而是道:“我可以试试,让你们俩在梦中见一面,不过……”
“不过什么?”刑荷下意识握住江南姝的手:“小江道长,你让我和瑞宝见一面,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实话跟您说吧,瑞宝的怨气比较重,我也不确定他愿不愿意见你。”这么多天下来,江南姝也觉得是时候和刑荷坦白了,“你这些年一直怀不上孩子,其实也和他有关系。”
话音一落,刑荷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瑞宝就站在刑荷身边,大声叫着“坏女人”,冲着江南姝张牙舞爪,可江南姝压根儿没搭理他。
“不许说,坏女人,不许你告诉妈妈!”
江南姝看了他一眼,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偏要说,你打我啊”,然后江南姝不顾瑞宝的凶神恶煞地警告,将瑞宝的恨意都模棱两可地传达了。
刑荷忍不住哽咽出声。
江南姝顺手递了块干净的帕子过去:“邢阿姨,再过几天就是七月半了,不过你们在梦里团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