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从哪弄来的这些渔网?”秦德翻看着那张十二米的拖网,一旁的秦阳则举着一根长杆,而这长杆上则密密麻麻的挂着十多张的小渔网。
秦镇东先是敲了秦阳脑袋一下,并呵斥道:“给老子放下,这是能够给你玩的东西吗?”
秦阳立即放下手中的长杆,捂着脑袋被敲处可怜兮兮的看着秦镇东。
秦镇东没有再搭理秦阳,而是看向秦德道:“你别管我网从哪里来的,今天晚上风浪估计就停歇了,能不能发财,就看今天这一晚上了,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小子自己可千万别掉链子。”
秦德颇为严肃的点了点头。
起台风的时候,海上的波浪那是仿佛排山倒海一般。
大量本来藏身在深海,或者海底的鱼类,都会被巨浪跟大风给驱赶到海面上。
风浪初停的时候,是海上捕捞的渔民们最容易收获渔获的时候。
秦镇东又犹豫了一会,然后才道:“今晚上我跟你一起出去,你弟就不跟我们出去了,你自己看看要不要叫上涛洋。”
秦德怪异的看了秦镇东一眼,“你也要出海?”
“今晚上不看着你一点我不放心,你没在风暴后抢过渔获,不知道抢渔获的时候有多危险。”秦镇东沉声道。
秦德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不仅知道,还亲眼见识过。
外人常说渔民们团结,这种团结在风暴后抢渔获的时候最能体现出来。
每当海边台风过境,渔民们争先恐后出海抢渔获的时候,那都是以村为单位,上百艘渔船一起行动的。
当两个不同渔村的渔民争抢同一处渔场的时候,往往会大打出手。
不像平日里抢渔场或者内地乡下抢水源一样,两泼人互相对骂一阵,然后派出代表比试一番,赢的人霸占渔场,输的人自动退走这样子抢。
为了那海量的渔获,红了双眼的渔民们,是真的会开着自己的渔船不要命了般去撞对方的船,拿鱼叉往对面渔民脑袋上扎这种抢法,打架事件更是层出不穷。
秦镇东带着两个儿子,又在四五個同村渔民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条七米来长的渔船从重卡上放到海里,秦德真不知道在龙港码头上的时候,自家老爹是怎么将这艘船给弄到重卡上去的。
将船放到水里后,秦镇东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刘三姐,给帮忙的人发烟。
这时候码头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整个村所有能出海的渔民几乎都过来了,还有一些平日里不出海捕鱼,干别的工作的村民,也弄来了各式的船只停在海面上。
海音村小小的码头上,竟然聚集了大大小小过三百艘船只。
一个穿着中山装,留着西瓜头的青年正带着几个老头拿个大喇叭在人群中喊话,“老乡们,到了海上,一定要互帮互助,要团结,但一定不能够打架,咱们出海是去赚钱的,不是去拼命的,要和气生财,要礼让...”
但在场的渔民没一个叼他,就连他自己带过来帮忙维持秩序的那几个海音村里的族老,也都一副昏昏欲睡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
“呸!”匆匆赶到秦德旁边的李涛洋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口水,“这田秀才就会说风凉话,难得遇到台风过境,捞一网吃三年,今天不拼什么时候拼?上次台风过后上任村长可是亲自带我们在海上抢的渔获,遇到这么个村长,算我们倒八辈子霉了。”
秦德看了看李涛洋,低声道:“安静点。”
秦镇东也道:“到了海上面,我们就跟在龙头走就行了,你管这田秀才说什么做什么?”
所谓的龙头,就是比喻渔村这边每个村在海上带头的人物。
平常每个村的龙头,自己也是渔民,也捕鱼,跟一般的渔民没什么两样。
但在渔村与渔村之间起争执,特别是争夺渔场的时候,龙头就立即起主导作用了。
出海之后,龙头的话甚至比村长的话都好使。
这说的是那种有威望的村长,像人群中那个拿着个大喇叭喊话,从城里插队过来的那田村长,整个海音村里基本上是个人讲话都比他管用。
当然重生回来的秦德知道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只需几年后,村里就会将那个持着喇叭喉咙都喊嘶了都没任何效果的狼狈青年当财神爷给供起来。
原因倒也简单,我国是到九十年代才有的信贷业务。
而那家伙在上边才开放外海的渔业资源,允许渔民们购买远洋渔船的时候,就有办法帮村里的渔民办下抵押贷款,领先别的渔村一步最先购买深海渔船。
正聊着呢,一个国字脸,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壮汉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海音村的龙头庞强,他看到田村长正拿着个大喇叭在那里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径直就朝着田村长走了过去,“村长,你这喇叭能不能借俺用用?”
田村长盯着庞强道:“强叔,到了海上,你可不能够带乡亲们打架,要以何为...”
“知道了,罗里吧嗦。”村长的话还没说完,铁喇叭就已经到了庞强的手里。
他举着大喇叭意气风发的喊道:“弟兄们,都朝我这看过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