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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在衣袖中是贴着手臂放的,上面还残留几许温度——是沈姑娘的体温。

裴二忽然整个耳朵都红透,倏地攥紧纸包,五指将其完全包拢,仿佛这样能让温度多留存一会儿。

李禅秀还要回药房,顺便将要成亲的是上报给管理罪眷的军吏。

他仔细想想,应该没什么落下的了,便提出告别。

裴二骤从沉浸中回神,不觉有些失落,只觉相处的时间分外短暂。但看一眼上方太阳的位置,时间确实已经过去许久。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到了帐门口,要分开时,裴二忽然转头,看向该往药房方向走的李禅秀。

李禅秀恰好也转头看他,视线对上,不觉一愣,随即笑着朝对方挥挥手。

裴二站在帐前,一贯冷峻的面容似冰雪消融,总僵成一条线的唇角也缓缓弯起。

李禅秀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再次愣住,觉得……很好看,黑眸中像有星光。

他暗暗摇头,提着药箱转身离开。

裴二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又低头看一会儿手中的纸包,才抿着唇角,继续往营帐里走。

躺在帐门口位置的张河刚要跟他打招呼,下一刻却愣住,忽然转头,对身旁的大哥惊讶道:“裴二今天心情很好,居然在笑。”

张虎:“……?”他平时不笑?

“你来得少,不了解,他平时跟木头桩子似的。”张河努力回忆,“用陈青那小子的话说,就是像个少爷,平时眼睛看不见别人。”

“别瞎编排别人。”张虎直接给他脑门一下。

营帐最里边,陈青抬眼见裴二回来,忙一骨碌坐起,好奇探究:“你总算回来了,出去这么久,沈姑娘跟你说什么了?”

裴二瞥他一眼,将拐杖还给他,什么都没说,径直坐到自己床边。

“别啊,别又不吭声,我以为咱俩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呢。”陈青支起上半身,探过去继续问,“到底说什么了?”

裴二没理他,兀自打开纸包,小心数那几枚甘草片。

陈青探头看一眼,见又是他之前常摩挲的那种小草片,且明显是新得的,数量也不止两个,应该是沈姑娘刚给的。

他不由纳罕:难道只是为了给几个小草根片?

那也不至于专门把人叫出去啊。

再见裴二正小心数那些草片,神情专注,完全没工夫理自己的样子,他不由“啧”一声,道:“没趣。”

说完躺回床上,翻个身,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翻回来,再看一眼。

裴二已经数完,正捏起一枚甘草片,小心放进口中,那神情,像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陈青:“……”

“没救了。”他暗暗摇头感叹,心想:这傻小子估计还在做美梦呢。

沈姑娘给几枚小草片,都珍惜成这样,看来昨天劝的那些话,他根本没听。但沈姑娘又不可能嫁给他,等人真嫁了别人,这小子不定得伤心成什么样,唉,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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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禅秀回药房时,顺路去管理罪眷的军吏那,将要成亲的事上报。

军吏姓曹,正是之前宣读文书的那位,听李禅秀说要跟裴二成亲,拿笔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他显然是蒋百夫长的人,再三确认问:“跟谁?”

“裴二。”李禅秀神情平静,一字一字重复。

曹军吏神情古怪,又看他几眼,碍于旁边还有其他人在,才勉强落笔,将两人名字记下。

李禅秀看着他写完,才转身离开。

除了要上报,成亲也需置办一些东西。哪怕婚礼办得再简陋,也不等于不办。

所以,总归会走漏消息,瞒不住蒋百夫长。

不过,对成亲要置办什么,李禅秀却没经验,少不得要去向徐阿婶询问。

徐阿婶知道他要嫁给裴二,仔细想了半晌,才想起是之前一直躺在伤兵营帐角落里的那个血糊人。

她不禁又替李禅秀忧心,虽说那人长得倒是俊俏,和女郎样貌般配,但也太穷了。

听说他不久前刚醒,一个家人都没有……确切说,是连个家都没有,只有个军户名头,估计连办婚礼的钱都拿不出,女郎嫁给他到底图啥?

且这人之前伤成那样,又昏迷多日,差点死去,会不会身子骨虚?万一蒋百夫长来找麻烦,能扛得住揍吗?

再者,这身体虚,万一到了洞房那日也不争气……

徐阿婶是过来人,知晓女子最怕嫁错郎,且有些话不好在外面说,忙拉李禅秀回女眷营帐,找个安静角落,压低声音把担忧说出来。

李禅秀听得一阵尴尬,他又不打算跟裴二洞房,对方行不行,跟他倒是没什么关系。

不过依他看,裴二的体魄应该不差,之前对方昏迷,他给对方换药时,就看过上半身,还戳过那片紧实的线条。今天不小心抓住对方手臂时,也能感受到精悍有力。

按梦中那位游医的说法,这样的身材,一定是练武行家。譬如那手臂,握着时跟铁似的,平时不知拿什么练出来的,估计单臂抱起像李禅秀这样偏瘦的男子都不成问题。

也难怪那天他只用刀鞘横击,就能将蒋百夫长的那两名手下打得不住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