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断流出,呼吸越来越艰难,在恐惧中等待死亡。
“不,不,嗬……”
他拼命想挣扎,裴二面色冷沉,手中刀身又转,这次直接掷下,贯穿他的头颅。
蒋百夫长死死睁大眼,面部表情停留在恐惧狰狞的一刻,终于松开手,彻底坠下山崖。
李禅秀终于松一口气,忙对裴二道:“你快试试看,能不能爬上来。”
话音方落,他匕首扎着的位置忽然松动,接着整个人急速下滑。
裴二脸色骤变,急忙抓紧他,却被带着一起滑落。
他咬咬牙,在李禅秀滑过自己身边时,直接拦腰将其抱紧,同时手中断刀再次扎进崖壁。
李禅秀也迅速将匕首再扎向山体,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借匕首和断刀支撑,不知滑了多久。
等再停下,已看不到崖顶。
崖顶上,宣平等人一路沿着蒋百夫长箭伤滴落的血迹,终于找到地方,却见此处只剩打斗痕迹,和愣愣趴在崖边的三当家。
张虎面色微变,忙上前问:“人呢?裴百夫长呢?怎么只剩你一个人?”
宣平也赶紧冲上前问:“三当家,怎么回事?”
三当家手里拿着一根比之前更长的木棍,起身懊丧道:“都掉下去了,我刚找来一根更长的棍,他们就‘呼啦’,全下去了。”
张虎一听,脸色急变,一把抓住他,紧声道:“什么意思?谁掉下去了?怎么掉下去的?”
“干什么?干什么?又不是我推下去的!”三当家接连被人拎衣领,之前那个冷脸小子就算了,对方一看就是陆骘那种人,不好得罪,但又来一个傻大个,怎么也敢拎?
他一把挣开,狠瞪对方一眼,才将情况解释一遍,并道:“真不怪我,是那小女郎让我扔刀,我才没来得及去找更长的木棍。不过我看他们都用刀和匕首支撑着,不是直接摔下去,说不定还有救。”
张虎一听,立刻转身,要去带人下山搜寻。
宣平也赶紧跟上,道:“你们对这片山不了解,我带人跟你们一起。”
三当家一听,立刻也道:“那我也一起吧,宣……四当家在山上的时间没我长,我更了解。”
几人说着就匆匆回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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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壁上,李禅秀和裴二抱在一起,各自抓着断刀和匕首,缓缓喘-息。
因为紧贴着,一呼一吸间,都能感受到对方胸腔起伏。
刚经历过惊险,李禅秀无暇多想,缓了一会儿,抬头望向上方,道:“现在到底是距离上面近,还是下面近?”
裴二摇头,但提议:“还是向下滑吧。”
从乌定山的高度,和刚才滑落的时间,他推测他们此刻应该距离崖底更近。
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没力气再往上爬。
李禅秀点点头,之后两人合力——李禅秀拔了匕首,向下寻一个牢固位置,扎紧,支撑两人。接着裴二拔出断刀,再向更下位置寻找能支撑两人的点。
就这样一点一点,到山色渐晚,两人终于看到崖底。
裴二舒一口气,忽然揽紧李禅秀,旋身踩着崖壁,直接向下一阵借跑,安全落入崖底。
李禅秀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面前掠过一阵风,便在他怀中安稳落地。
脚刚踩到地面时,两人都有种踏实感,接着便看到不远处,已经摔得不成人形的蒋百夫长。
裴二立刻抬手遮住李禅秀的眼睛,带着他走远一些,道:“别看。”
李禅秀视线被遮,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被他带着,脚下不稳地行走。
裴二一手遮着他的眼,另一手仍揽着他。他的后背几乎紧贴对方胸膛,仿佛靠在对方怀中。
之前在崖壁时,情况惊险,无暇多想。这会儿安全了,他还靠在对方怀中,心跳顿时有些不自然。
尤其裴二不知是不是在崖壁上时,耗费太多力气,此时呼吸好像比往常都重许多,气息也比平常灼热。滚烫的气流落在耳边,烫得他耳廓跟着发烫。
就连对方一直遮着他眼睛的手,好像都越来越热,以至于李禅秀一时只顾想原因,忘了可以挣脱。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裴二带他走到一块平整的巨石旁时,松开了遮住他眼睛的手。
李禅秀轻舒一口气,这才想起什么,忙从他怀中退出。
方才危险时,他们紧紧相贴,心无旁骛。此刻安全了,再回想,李禅秀忽然有些尴尬。
尤其他不知方才紧拥时,裴二有没有察觉他其实……平的不像女子。但愿冬衣足够厚,裴二又足够呆傻,什么都没察觉。
或许还是要想办法,垫些什么,以免之后再出现这种意外。
李禅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打量周遭,发现不知这里是哪,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往哪走。
加上天快黑了,他们刚从崖壁上下来,此刻都很累,他想了想说:“张虎、宣平他们肯定会带人来寻,要不我们先在这等等?”
说完,没听到裴二回答,却听对方的呼吸在风中好像越来越重。
李禅秀心中奇怪,转头看向他,却见他脸色比先前还红,面容像染了醉意,乌黑眼睛幽深,胸膛一下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