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助。
“裴二兄弟,我和老梁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打,咱们就怎么打!”钱校尉遇到裴椹十分高兴,当即驾马上前要与他对拳。
裴椹嘴角微抽,握拳跟他对了一下后,随即将两支援兵重新整编,打算分两路,分别由自己和杨元羿率领,从两侧包抄正在攻打城墙的胡兵。
钱校尉看着裴椹随手在沙土上画的进攻路线,不解道:“为何要留个口子,不把他们全部包围?”
杨元羿闻言哼笑,看见这老兄,就想起他之前骗自己的事,不由抬起胳膊压在他身上,道:“钱校尉是吧?我问你,咱们两个驻地加起来,总共来了多少人?”
钱校尉“呃”一声,有些怵他道:“总共不到五千。”
虽然他不知杨元羿具体身份,但也清楚对方是并州来的厉害人物,起码职位应当比自己高,尤其自己之前还骗过他。
杨元羿点头,又道:“那我再问你,攻城的胡人有多少?”
钱校尉:“……”
杨元羿干脆自问自答:“据说是两万,就假设他们已经伤亡五千,只剩一万五吧,你觉得靠我们这点人,能把他们都围住?”
钱校尉:“……”
最后,杨元羿拍拍他的肩道:“留个缺口,是为了让敌兵有方向可以逃,这样容易溃散。一旦开始溃散,剩下的人就没什么士气了。但如果没有缺口,被围的人不能逃,反会做困兽之斗,会激起他们的士气,跟咱们死拼。咱们兵力充足的话,是可以围而歼之,兵力不足时,围是能围上,但能把对方歼灭?”
裴椹看两人一眼,扔掉画路线的树枝,直接翻身上马,道:“出发。”
杨元羿闻言,赶紧也扔了树枝,快步跟上。
钱校尉抹了抹额上的汗,心想:这人到底是谁啊?居然听裴兄弟的。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小半天不见,裴兄弟好像变得更寡言,气势也更吓人了。
杨元羿上马后,特意追上裴椹,跟他并行一段路,期间几次欲言又止。
裴椹皱眉,道:“有话就说。”
杨元羿松一口气,试探道:“马上要回去了,你想不想你娘子?”
裴椹倏地转头,看向他。
“哈哈,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杨元羿干笑两声,赶紧驾马追上永胜的梁校尉,带队往另一侧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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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丰关隘口,城墙上下喊杀震天,无数胡兵正借助云梯、攻城器械拼命往城墙上爬。
守城的士兵正不停往下射箭投石,将快爬上来的胡兵挡下去。
下方不远处的胡人同样在用攻城箭弩和投石机,不断往城墙上射箭投石。
不时有守军和被组织来的民兵中箭或被石头砸中倒下,可很快就有其他士兵或民兵赶来堵住缺口,城墙上到处血迹斑斑,战况惨烈。
受伤的士兵、民兵一个接一个地被抬下城墙,李禅秀和胡郎中根本来不及给每个人都医治,只能看见一个救一个,或者先救伤情严重的。
又一个重伤的人被急匆匆抬下来,李禅秀忙快步过去帮忙止血。稳住对方情况后,见这人脸上被血糊住,完全睁不开眼,又拿过一条像是从血盆里捞出的布巾,拧干后帮对方草草擦了下脸。
这一擦干净,他才发现被抬下来的人竟是徐阿婶的儿子——丁成海。
他忙喊正在帮忙削箭杆的徐阿婶来照顾,低头见丁长海好像恢复了些意识,又急声问:“你受的怎么是刀伤?胡人攻上来了?”
丁成海看见是他,喘着气,声音艰难:“已、已经……攻破缺口了,要、要守不住了……”
什么?!
听见这话,不止李禅秀,旁边先被抬下来的伤兵也都惶然。胡郎中更是脸色煞白,一时呆立,忘了要给伤兵缝合。
李禅秀只怔神一瞬,回神后,他忽然扔下布巾,转身快步往城墙上走。
“哎,沈……你、你不能上去啊。”胡郎中忙急喊。
李禅秀恍若未闻,一脸凝重地快步爬上城墙的台阶。
刚走一半,上方忽然又传来振奋人心的大喊:“援兵来了!有援兵来了!”
霎时如沸水入油锅,城墙上一片沸腾喜悦,原本快要颓丧的士兵一时士气大振——
“兄弟们,快顶住!援兵来了!”
“快把缺口堵住,把攻上来的胡人推下去,都坚持住!”
李禅秀爬台阶的脚步一顿,不觉松一口气,紧绷的心神也跟着稍松。随即抬手擦了擦前额,发现竟出了一层冷汗。
他摇头轻笑,接着走上最后几级台阶。
到了城墙上,更多激动喊声传来——
“援兵来了,是裴千夫长带着援兵赶来了。”
“好像是永定、永胜的士兵!”
“裴千夫长他们把胡人围住了!”
“快!射箭,不要省着用,都给我拼命射,配合下面援兵夹击他们!”这是一脸疲惫,但仍挥着刀怒吼的陈将军。
李禅秀目光不由望向下方,正看见裴二骑着一匹棕黑骏马,身影如电,率领一支骑兵冲杀进胡人阵中。外围两支队伍则像包饺子,借助城墙合围住攻城的胡兵,偏偏在后方又留一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