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梁王世子紧急派人来裴椹军中,让裴椹先别打李玹,赶紧率兵去打洛阳。
之所以没让裴椹去救老皇帝,是因为梁王父子认为老皇帝已经凶多吉少,赵王恐怕不会让他活着。既然这样,反正也救不回来,不如先打洛阳。
洛阳是大周真正的国都,如今赵王兵变囚禁老皇帝已是众臣都知的事,只要梁王能收复国都,在洛阳称帝,就比赵王名正言顺,也更能收拢人心。
而且对梁王父子来说,赵王能直接杀了老皇帝,对他们反而更有利。
甚至,为了让裴椹能出兵,梁王世子派来的人还带了一份老皇帝的密旨。就不知这旨意是真是假,毕竟老皇帝已经被囚禁了。
裴椹听完,却陷入沉默。
非是他不愿离开梁州,而是他这一去,就相当于支持梁王,掺和进两王夺位的争斗中。此外占领洛阳的叛军,本就是兖州和豫州的部分官兵,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也是他不愿的。
“可若不去,两位王爷无论谁日后夺了位,只怕都会清算我们。”杨元羿犹豫道。
赵王就不说了,在对方眼里,裴椹早就是梁王一派的人,一旦他登基,必然不会放过裴椹。至于梁王,原本裴椹与他和梁王世子关系甚厚,可正因为关系好,裴椹此时不帮忙,日后梁王夺了位,必也会记恨。
裴椹一时沉默,沉思片刻,忽然起身写了一封信,打算让金雕送去并州。
杨元羿明白过来:“你担心大周内乱,胡人趁机而入?”
裴椹神色凝重:“不可不防。”
若是可以,他倒是想回并州。但就像杨元羿说的,他不去帮梁王,说不过去,若直接往北回并州,不顺路救老皇帝,也说不过去。
如此一来,往哪动都不好。
但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收到的消息,已是梁王世子在两三天前派人送来。
就在这两三天,情况又急转变化。赵王得知梁王世子派人送信给裴椹,认为裴椹定会出兵攻打自己。
尤其裴椹的大军一南一北,分别驻扎在梁州和并州,刚好可以往中间夹击赵王,更别提雍州的张大人又是老燕王的门生,与裴椹关系匪浅。
赵王一时心慌,竟从胡、羌、鲜卑借兵。自然,这里的胡不是夺取大周大片北地的北胡,但他们与北胡曾是同族。
当年前朝皇子夺位激烈,从周边胡羌等族借兵,哪知引狼入室,致使胡人大举南下,攻占近半中原。
后来寒门出身的大周太祖皇帝起兵,夺回中原大部分领土,也将入侵的胡人打得分裂成三部,其中实力最强的就是如今的北胡。
此外还有东胡与西胡,这两支因实力不强,加上进入中原后,仰慕中原文化,又被大周的太祖皇帝打服,遂和西羌等族一起,臣服大周。
只是太祖皇帝去后,老皇帝李懋没有兄长的魄力,在北边连丢了幽燕等地,先前已经臣服的东胡、西胡等,渐渐瞧出大周的不行,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恭敬臣服。
不过明面上,他们仍自称是大周的属臣,和西羌一样,并未倒向北胡。尤其东胡和西胡曾是从北胡中分出,与北胡关系反倒格外紧张,这些年因大周势弱,反倒常被北胡攻打。
赵王就是从东胡、西胡,以及鲜卑、西羌借兵,再联合禁军,想一举夺回洛阳,好名正言顺地登基。
裴椹得知这个消息时,已是事情发生的几天后,从西路来的胡羌士兵已从凉州、陇西而来,往长安进发,另有东路的鲜卑、东胡士兵,从被流民占领冀州而来,往兖州、洛阳进发。
裴椹听闻,脸色骤沉。
此时他刚把写给并州的信绑在金雕腿上,闻言立刻又解下,连同信筒一起重重扔在沙盘,面色冷沉道:“整兵,回长安。”
必须在那些外族兵到长安前,赶回长安,否则情况不堪设想。
杨元羿也跟着紧张起身,可想到梁王世子派来的人还在隔壁营帐等回复,又提醒:“俭之,梁王世子派来的人还在隔壁。”
按梁王世子的意思,他们应该先去打洛阳,暂时不必管长安,更不必管老皇帝。自然,这话对方没明着说。
裴椹脚步一顿,面色微沉:“长安、洛阳,眼下只能救一个,就近吧。”
好歹现在占据洛阳的叛军此前也是大周官兵,希望能撑住。
但刚走两步,又想起一事——此刻他仓促撤兵,李玹的义军有趁势追击的可能。
杨元羿很快也想到这点,不由提醒他。
裴椹凝眸,沉思片刻道:“先给义军去信,暂时休战讲和。”
“这……他们会同意?”
裴椹沉默了一会儿,道:“听说太子殿下仁善贤明,胸怀大略,先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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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府城内,李禅秀刚回来,就被阎啸鸣请去郡守府。
一进主厅,就见诸位将领都在,气氛严肃,显然在议事。
李玹坐在上首,见他来了,指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先过来坐下。
李禅秀忙快步走过去,听话在他旁边坐下。
底下诸将见他就坐在李玹旁边,神色各异。尤其蔡澍,面色甚至有些黑沉。
直到李玹淡淡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