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去书房。
燕王妃研墨,燕王展开纸,思忖了一下,终于落笔。
燕王妃看着他写了一会儿,又继续研墨,道:“没想到椹儿与小殿下关系竟好到这种程度,不仅重用你,连棹儿也要重用。”
燕王捋捋须,道:“说不定也是太子殿下听闻我有才能。”
燕王妃一笑,没戳破他,又接着道:“现在长安不少士族都想托关系、找门路,对了,听说还有不少人想往宫里送女儿。唉,幸亏咱们有椹儿的路子,不然咱们家可没有女儿。”
燕王妃这话不算假,虽说如今天下未定,长安不少士族还在观望,但也有想先押宝的。
不说李禅秀,就连李玹的主意,都有人在打。毕竟李玹如今还不到四十,看着又俊美无俦,比实际年龄还年轻几分。尤其对方还只有一个儿子,万一送进去的人将来生下儿子,一切还都不好说。
虽李玹如今还大业未成,但真等成了事,还轮得到他们?况且昔年高祖刘邦起事时,还都四十八了呢。
至于打李禅秀主意的,也好理解,李禅秀如今毕竟跟着李玹一起打天下,身边拥随众多,李玹也看重他。就算以后李玹万一再有孩子,也未必能越过他。
何况李玹被关这么多年,如今又清心寡欲地信佛,谁知道还有没有世俗想法?这么一想,还是小殿下更保险些。
燕王听了轻嗤,道:“他们想得倒美,看着吧,不管打谁的主意,都不会得逞。”
今日在大殿上,看到李玹对李禅秀的态度,只要是李禅秀说话,他都会含笑看过来,燕王心中更确定了之前的想法,太子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确实十分看重。
这些人打的主意,他都能看出来,太子能看不出来?太子就算真要给小殿下娶亲,也不会选这些抱着目的来的人。
不过燕王笔锋一转,倒是把这件事也写进给裴椹的信中,并洋洋得意表示:这些人还想跟小殿下联姻,依我说,想来想去都是白瞎,不如你父我,深得太子殿下和小殿下重用!
写完信后,他将信纸提起晾干,又仔细折好,小心装进信封,叫来仆役吩咐:“命人快马加鞭,早日将信送到俭之手中。”
需得让儿子早日知晓,他这当父亲的如今也出息了,当官了,还是重要的职位。
燕王捋着胡须,心中满意想。
等回过神,他赶紧又要换身衣服,要去官署。
新官上任,他需得好好干,不能辜负了太子殿下和小殿下的信任。也让那些总说他无能的人瞧瞧,他是不是真没本事!
这么一想,燕王简直意气风发,仿佛回到了当年初到洛阳,还二十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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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李禅秀送完燕王回去,见李玹已到偏殿批阅军报、公文,不由快步走过去,挨挨蹭蹭到父亲身旁。
李玹批完一份公文,头也不抬问:“有什么事?”
李禅秀轻咳一声,在他旁边坐下,道:“阿爹,你打算派谁去雍州?”
先前殿上议事,除了提拔一些长安当地的士族官绅,同时还商讨了接下来的用兵方向。
如今司州、金陵、荆州三方联合来攻,对荆州的薄胤大军,李玹决定暂时以防守为要,坚固城墙,依靠西南益州提供的粮草,只守不出。
只要能坚守数月,等拿下洛阳,打败司州的朱友君,就可腾出兵力再对付荆州。
但眼下,他们长安都正要被司州和金陵的联军围攻,要打败联军,并同时攻打洛阳和司州,必须先整合他们的兵力,无后顾之忧才行。
如今从西南向北到长安,益州、梁州、秦州和长安,都已被义军掌握,连成一块,自不必担忧。但再往北,凉州被胡人占领,雍州是张伯谦张大人治理,只有并州那一块因裴椹的缘故,算是也属于他们。
自然,雍州的张伯谦与裴家关系匪浅。裴椹加入义军,对方跟着也加入义军的可能性极大。
但眼下张伯谦毕竟还没加入义军,而裴椹从长安向北,一路打到凉州边界,也还没来得及亲自去雍州劝说对方。
先前在殿中议事,众人便提议,应该先派人往雍州,劝说张伯谦加入义军。
至于人选,最好当然是裴椹,但李玹这边也不能不派人,而且派去的人身份不能太低。
毕竟张伯谦也是手握八万军的边疆大吏,就是李玹亲自去招揽,也不为过。但李玹毕竟要守长安,还要总调度义军各路兵马。
但除了李玹,其他人身份又不够贵重。燕王倒是可以,但燕王刚领了长安令,诸事繁忙。
“蝉奴儿有想法?”李玹继续看公文,头也不抬地询问。
旁边一只白狸猫从他桌案下出来,挨着他的腿蹭了蹭。
李禅秀一把捞起那只白猫,然后跟猫似的,又往李玹身边挨挨,刚要开口,却被李玹先打断:“不要撒娇。”
李禅秀:“……”
他抱着猫,一脸无辜。
清了清喉咙后,终于道:“父亲,我思来想去,觉得义军中,还是我最适合代您前往雍州游说张大人。”
李玹闻言,终于放下公文,转头含笑看他:“你想去?”
李禅秀捏紧怀中白猫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