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儿哪肯示弱,甩开秦妧的手就要抽出腰间的银鞭。
一个攀高枝儿的低贱女子,两番让母妃失了颜面,今日又故意来偶遇父王,简直厚颜无耻!
怎料,手刚碰到鞭柄,就被自己的父亲制止了。
“涵儿,无礼。”
“父王!”
肖逢毅过去,横在两人之间,面朝秦妧,将肖涵儿护在身后,微扬起眉梢笑道:“幺女娇蛮懂事,望世子夫人见谅。”
他看向随行的车夫,吩咐道:“去铺子包十样点心,赔给世子夫人。”
谦的言行,令看热闹的路人挑出错,可正是这份疏离,深深刺痛了秦妧的心。
论起来,她才是他的长女。
“必了,人是会跟疯狗计较的。”
肖逢毅敛眸。
秦妧并未迎上他的视线,也没招呼,转身向马车,“老邵,驾车。”
被当面羞辱,肖涵儿哪里忍了,想要上前却被肖逢毅拦下。
“你先乘马车回王府。”
“父王......”
“听话。”
留下短短的两个字,肖逢毅负手离去。
父亲摆明了是在平息这茬争端,是为了让有心人获谈资。肖涵儿绷着下颔,跺了跺脚。
两架马车背驰行,分别驶向宫城王府。
秦妧坐在车内闭上眼,逼退了委屈。
知过了多久,一声怪异的马鸣传入耳中,她睁开眼,潋滟的眸光微寒。
这个声音她熟悉过,以前借住侯府时,每当夜里听见,就是那位尊贵的生父要悄然现身了,虽只有寥寥数次碰面,却有了融入骨髓的记忆。
“老邵,拐进前面的巷子。”
片刻,秦妧独自进夕曛斜照的巷陌,停在了肖逢毅的影子外。
听见脚步声,肖逢毅转过身,脸色没有适才的悦,有的是无尽的严厉加掩饰的“血脉压制”。
“在你定亲前,本王是否同你说过,此生可扰到敬成王府的任何人?”
是来兴师问罪的啊,秦妧后退一步,愿受他的气场震慑。当年谨小慎微,是为了以他为踏板寻一好的亲事,对他也只有利用,如今利用完了,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是肖涵儿先伤的人,就允许我还击?”
肖逢毅瞥眸,“你要清楚,本王是来跟你辩论是非的,是来敬告你,要意忘形。做了世子夫人又如何,你能让裴衍做你的裙下臣,为你效命吗?若是能,本王真要高看你一眼了。”
他的话,句句带刺,刺秦妧心肺皆痛,这哪里是一个父亲能说出的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肖逢毅接下来的话,是无情到极致。
“将你送入富贵人家,并附赠了嫁妆,是本王对你娘俩最后的补偿,你必记着本王的好,必逢人就提自己的身世。今后,守好侯府长媳之位,才是立身之本。”
说完,迈开步子,朝巷口去。
曛黄中的身影掠过秦妧,留半点情分。
巷子空旷,徒留一人,与风为伴。
秦妧慢慢回头,望着光线渐暗的巷口,红了琉璃眸。她慢慢蹲下,双手抱膝,恨透了生父。
一个为了荣华抛妻弃女的男子,有什么底气持着一份高贵睥睨她?
联想起敬成王妃母女对她毫掩饰的羞辱,秦妧咬住小臂,发出了类似小兽的委屈声。
她要听从肖逢毅的安排,她要让敬成王府鸡犬宁!
可,有什么办法能与之抗衡呢?
耳畔次响起肖逢毅的话——你能让裴衍做你的裙下臣吗?
双手撑在矮墙上慢慢起身,她看向内阁的方向,又想起了爹婆母对子嗣的期盼。
或许,可以一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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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宫城,秦妧托守的侍卫去往内阁送了口信,便安静地等在车里。虽知裴衍是否降了火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跻身高位者,会使自己一直处在气闷中。
“邵伯,今日的事,你准向任何人提起。”
“额......老奴遵命。”
小半个时辰后,当瞧见宫内出的颀长身影,秦妧下意识抚上小腹,眼看着那抹绯色身影坐进马车。
一小日见,两人面对面,都没有先开口。
裴衍曲起长腿,倚在车壁上,懒懒瞥向对面,见秦妧低头一下下揪着系在裙带上的裴氏祖传玉佩,问道:“怎么了?”
这声关心,似寻常温柔,也无昨日的疏离,还是存了小别扭吧。
秦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