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焉地摇摇头,发鬟上的珊瑚流苏随之摇晃,为精致妆容添了灵动,可仔细看会发现,从双瞳到鼻尖,都有红红的,像是哭过。
俊面微凝,裴衍倾身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坐到自己身边,“怎么了?说实话。”
仇恨的种子一旦破土,会迅速汲取水分,滋润心蕊,同时干涸掉周遭土壤。秦妧想伤害裴衍,但也想做任风雨肆虐的幼苗了。
她需要水分,也需要屋檐,这都能从裴衍身上到。
收敛起恨意,她挨近了男人,违心道:“今日担心兄长还回府,愁的。”
第一次感受到她的主动,裴衍罕见地自在起来,“是担心没法向母亲交代吧。”
“算是吧。”秦妧渐进着歪头,等一侧脖颈快要发酸时,才完完全全靠在了男人肩头,喃喃道:“有点累,兄长让我靠会儿。”
想起母亲说过,女子在经期会虚弱,知她的小日子会持续几日,总之是身心皆惫所致吧。裴衍任她靠着,终端着那份清冷,伸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还难受?”
早就过了那股劲,可这份误会能让他们的处自然,秦妧也就没有否认,还轻轻哼唧了声,显露出疲惫。
想起妹妹有几次来月事时,在榻上疼直滚,裴衍忽然自责,一将秦妧拉坐在腿上,“是我疏忽了,昨日该让你饮酒。”
秦妧僵着敢动,有心虚,但还是点点头,“兄长昨晚好近人情。”
“那也有你的原因。”
“我将暮荷送出府了。”
“嗯。”除了府中几个亲近的人,余人的去留,裴衍向来关心。
见他如此冷漠,秦妧都确定,有朝一日,若自己提出离开,他是否会出言挽留。
与之处了数日,总觉他是个忽冷忽热的人,能将冷萃炽烈完交融,偏凉薄。
路过一处烊的木匠摊,摊主还没来及收拾散落处的木料,马车的轱辘压了上去,产生了厢体颠簸,秦妧顺势搂住裴衍的腰,窝在他怀里,纵使心中断涌出惭愧,双手却没有松开。
知她今日怎会这般粘人,裴衍若有所思,在回到侯府后,将老邵魏妈妈传到书房,询问过后,并未到想要的答案,也就多心了。
许是这几日,三房有喜,母亲又拿父亲想要抱长房孙儿为由,给她制造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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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书房内燃着连枝大灯,亮如白昼,裴衍披着一件墨蓝外衫,端坐书案前笔如飞,心无旁骛。
被灯照射的身影映在轩窗上,清隽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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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妧穿着坦领纱裙出现在内室口时,一颗心狂跳止,她扶着碧纱橱的镂空雕饰,确定地问:“兄长要忙久吗?”
锦官城呈送的奏折有几处疏漏,杜首辅委托裴衍修书一封,并差人连夜送至锦官城赵知府的手中,与确认细节,也好准确无误地上奏天子。
裴衍抬眸欲言,却在瞧见女子的扮时,微眯起凤眸,随后低头继续书写,“嗯,会久,你去歇息吧。”
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秦妧既松了口气又有失落,有事快刀斩乱麻,一两个时辰的事儿,腾到明晚,勇气恐会衰,三竭。
可他有要务,也能添乱。
“那兄长忙吧,别累到。”
秦妧冰着一双小手,脚步稳地向外。
自从她进屋,裴衍书写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甚至还加粗了一个笔画,就在秦妧的身影快要消失时,他复又抬头,“你有何事?”
秦妧顿住,慢吞吞折返到碧纱橱前,紧张窘迫地想拧脚尖,“我想说,兄长若是介意......我二爷的过往......今晚就......回房吧。”
一句话,费劲儿又耗人耐性。
所幸裴衍是个沉住气的。
他抬起头,烨亮灯火中,凝了秦妧许久。
在秦妧以为他要以事忙为由拒绝时,耳畔传来了答复,简短一个字——
“好。”
秦妧蓦然一惊,即便在卧房内做足了准备,还换了清凉的衣裙,可在了回应的一刹,有种覆水难收的无力感。
没询问男人几时能回房,秦妧怀揣忐忑,了出去,站在灯火通明的廊中吹起风,想让自己冷静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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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遮的城外农舍中,裴灏坐在半敞的窗外,望着父亲所在的总兵府方向,瞳中漾起细碎的光。
如今,能救他的只有父亲。
无论父亲是否真的在意他,都会在知他被软禁后,想方设法派人来搭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