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 秦妧计较起后腰上的伤,不愿主动开讲话。
裴衍倚窗边,单手支颐, 不知想些什么, 面容不算温煦。
两人之间像是多了一层屏障, 僵持不下。直裴衍瞧见对面的女子揉了揉肚子,才转回头,懒懒直起身,拧了一下长椅下的木质旋钮, 只听“唰”的一声,内侧车壁突然打开,露出里面的暗阁。
别有洞天。
暗阁里不仅装满了干粮酒水,还有一个敞开的红木箱子, 里面盛放了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
裴衍:“饿了就吃点东西。”
秦妧揉揉眼皮,注意力没吃食上,完全被一箱子珠宝吸引,确认那些珠宝是真的后, 不解问:“哪儿来的?”
因着位高权重, 随时可能遭遇刺杀,安定侯裴劲广早多年前就开始未雨绸缪, 要求侯府的每辆马车内都要备好干粮、兵器和钱财, 以备不时之需。
简单解释了一句, 裴衍抬抬下巴, “百花宴还会饮酒, 垫垫胃, 去拿吧。”
秦妧走进去,本要拿架子上的干粮, 却脚跟一转,坐了珠宝之上,抛去了那会儿的不愉快,扬起樱唇,“我们好富有。”
随手一抓都是琥珀耳珰、松石璎珞、雕漆臂钏、镂花宝钗、珊瑚盘花、烧蓝发笄样的名贵首饰。
将手里的首饰放裙面上,秦妧眨巴眨巴眼,开始计算起们的价值,好像被财富填饱了肚子。
裴衍走去,就听她小声嘀咕着“发财了”。
“谁富有?”
秦妧抬头,特别认真指了指彼此,“我们。”
裴衍将兜她裙面上的珠宝一一撇回木箱,“谁跟你是我们。”
一见手的“钱财”飞了,秦妧急忙摁住他的手,使劲儿往自己的裙面上压,也让自己陷入了玓瓅珠玉。
裴衍侧身斜睨掉进钱眼的女子,忽然提起唇角,“是我们的也行......”
他抓起一把珠子随意一撇,昂贵的珠子噼里啪啦落车底,滚落四处。
只听他哑声道:“拿出点诚意。”
那可是个个颗粒润泽的宝珠啊,秦妧心疼至极拽住裴衍的常服,想要痛斥他是个败家夫君,可话嘴边,却轻叹了一声,然后就闷头开始辨认珠宝的种类。
见她完全沉浸其,裴衍好拍拍她的脸蛋,又抓起一把,顺手倒进了她的衣襟。
秦妧吓了一跳,下意识站起身,衣裙的宝珠哗啦啦坠了出来,落了满。
可还有几颗卡了领里。
她忿忿褰开衣衫,取出落入兜衣的几颗东珠和绿松石,作势要以牙还牙。
裴衍被一股冲劲儿撞得后退,颀长的身躯被抵放置干粮的木架上,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扒开了他的衣领,将几颗东珠和绿松石塞了进去。
大力他合上襟,秦妧仰着俏脸,暗含挑衅,却像是一拳打了棉花上,被塞了宝珠的男子非但没有急着抖出来,还懒洋洋后靠,任那些宝珠顺着胸肌滑了腰封处。
秦妧戳了戳腰封处凸起的几处,想硌硌他,见他不所动,轻哼一声转身要走,却被男人抓住了腕子。
裴衍将她扯来,指了指自己的腰封,“解开。”
马上要宫城了,他说什么混账话?可转念一想,又明白来,唯有解开腰封,才能让那些宝珠顺着身体掉落出来。
“我都没劳烦裴相,裴相怎还要劳烦我?”
“你提了么?”裴衍着她的面解开搭扣,凤眸染,“夫不介意帮你的。”
气不总是被他拿捏,秦妧忽然倾身抱住他的腰,以手臂拦住了下落的宝珠,就那么扬颏盯着他好看的下颌。
裴衍一动,她就收紧手臂,明面像是撒娇,实则藏了坏心思。
马车停了下来,老邵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
“世子,大奶奶,儿了。”
秦妧才退离开,眼看着与那些宝珠一同掉落的腰封,弯着眼欣赏起男人的狼狈。
可她低估了裴衍,别说还身处车里,就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会因衣衫不整而陷入仓皇。
只见他弯腰捡起腰封,慢条斯理系回腰上,随即掐了掐女子的脸,从容淡然从她身边走,率下了马车。
很快,车外传来了官员们的谈风生。
秦妧撩开帘子偷偷打量,见裴衍笔挺站人群,翩翩的气度最是打眼。
正她撂下帘子时,裴衍自人群走来,摊开手掌,递了她。
秦妧顺势握住,众目睽睽下,被裴衍抱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