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治世(一)(2 / 3)

去揪他的领子:“你把我的糖水还来。”

正在二人打闹之际,骆书吏面带愁色走了进来:“太爷,麻烦又来了。”

骆书吏全名骆宏方,是工房的,本地赋税、土地、户口,都由他管辖。

他和刑房张书吏、户房段书吏一样,都是用老了的吏员,不过他们行事各有特色,倒好区分。

张书吏屁股一直坐在孙县丞那边,最近发现情势不对劲,又暗搓搓地跑来讨好自己。

段书吏向来低调,从不站队,即使发现风向变了,仍是八风不动。

骆宏方则是个实干派,沉迷工作,不可自拔。

不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他不会来找自己的。

乐无涯

手还拉扯着闻人约:“何事?”()

骆书吏:“城西的吴家和窦家小儿打架斗殴,争执中,砸坏了一处菜摊。摊主前来申诉,索要赔偿,我前去调解,吴、窦两家愿各出一半,平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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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无涯:“那这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一旁的闻人约心知乐无涯不晓得往事渊源,便轻蹙了眉头:“……又是这两家啊。”

乐无涯饶有兴致:“哦?你也认识?”

说着,乐无涯还是没抵住吊炉瓜子的香气诱惑,偷偷地抓了一把瓜子,藏起来磕。

闻人约失笑,把瓜子和凉茶一齐都推近了些。

“顾兄”这样年轻顽皮,意气昂扬,上世大抵是年寿不永。

他想他活久一些。

乐无涯瞥了一眼,收受了他这份不动声色的好意。

闻人约对县内民生小事甚是了解,娓娓道来:“这吴、窦两家原是邻居。吴家在东,房顶修得高了些,但凡天上降雨,总会顺着房檐流到西边的窦家去,让窦家屋院积水。结果三年前的一场大雨,泡死了窦家院里的一棵老树,窦家自是不依,说这是曾祖父种下的树,光赔偿不行,要吴家将房檐重修,从此后不可再排水到窦家。吴家答应赔树,房子却万万不肯重修。两家的梁子这便结下来了。”

闻言,骆书吏心里纳罕,不知道这明秀才为什么对此事如此熟悉。

但他转念一想,便了然了。

明秀才先前爱管闲事,打了不少官司,对本县诸件民事案件信手拈来,不算奇怪。

骆书吏紧跟着补充道:“……天下的梁子,只会越结越大,没有越变越小的道理。这两家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如同唇齿,日常相处,哪能有不磕不碰的?但凡出了些事,他们便要大费周章地争执一番,闹上公堂来是家常便饭的事儿了。尤其是这两家小儿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光醉后斗殴都不是一两回了,闹得全县皆知,实在是不像话。”

乐无涯吧嗒吧嗒地嗑着瓜子:“哦。先前你是怎么处理的?”

骆书吏苦笑:“太爷,说白了,东家的房檐不拆掉,这事没个完。小的跑了好多趟,请了里长,请了两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调解来调解去,终是无用啊。他们现在纯是为了赌那一口气,谁都不肯相让。”

乐无涯点点头。

他相信,这骆书吏确实尽力了。

他这招请有威望、有亲戚关系的旁人来调解的路数,用在其他人身上,十有八九会奏效。

但这家的矛盾,归根到底,还是占地问题。

占地的事情不解决,终是无用。

乐无涯用书卷抵住下巴,转问闻人约:“明守约,要你说,该如何办?”

闻人约知道这是乐无涯给自己出的考题,认真思忖了许久,却仍不得其法。

这事儿要是好解决,早就解决了。

来软的不行,来硬的更不成。

说到底,这只是两家纠纷,若是衙门兴师动众

() ,参与其中,跑去拆掉吴家的房檐,吴家这等固执之人,怎会轻易善罢甘休,跑去知州处诉告他无故侵害民宅,就够衙门喝一壶的了。

他只好采取了一贯的折中之法,揖手答道:“太爷,我想过,若是衙门肯出钱,替吴家修了房檐,或许可以了了这桩经年官司。”

骆书吏微微摇头,并不答复。

乐无涯颇为无语,端起凉茶,道:“这笔钱要是你出,我一百个乐意。百姓交税,是让你用来铺路架桥、修善堂学院,不是叫你来和稀泥的。”

闻人约脾气好,又知他这是责备自己的想法幼稚,便虚心道:“是守约思虑不周。”

乐无涯狐狸一样狡黠一笑:“哎,我教你一招,如何?”

这张脸的五官,明明是闻人约早看惯了的,他却能运用自如,轻而易举地做出光彩照人的模样。

闻人约低下头,压住莫名鼓噪起来的心跳:“悉听大人教导。”

乐无涯:“好说,把我糖水还来。”

闻人约断然拒绝:“……那不成。”

犟种!

乐无涯端起茶杯,不甘不愿地品了一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