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的凉茶,咧了咧嘴,问骆书吏:“东家的房檐高,西家的不乐意,是不是就这么个情况?”
骆书吏:“是。”
乐无涯:“这两家都是什么身份?”
骆书吏:“薄有家资,做些作坊买卖罢了。”
乐无涯“哦”了一声:“他们修房子的时候,请人来瞧过风水吗?”
骆书吏一怔,眼睛动了动,明白了些许:“……那是自然。这些商人大多迷信,起屋架梁这种大事,都会请风水先生来看的。”
乐无涯:“那就请来本城最有名的风水先生,银两从公中支取便是,最多半贯钱就差不多了。请风水先生再去勘勘两家的房子。”
只消三言两语,骆书吏便已知晓乐无涯的意图,但还是不愿显得自己太聪明:“要怎么说,还请太爷示下。”
乐无涯低头去看自己的话本子:“单独告诉东家,财生水流,水为财运,他家的水流到西家,便是源源不断地送自家财气于他,于他不利。”
“再单独告诉西家,水寓财气,让财从东家流向他们家,乃是上天之意,请西家不必为之气恼,多过几年,你且看他。”
骆书吏眼前一亮:“太爷,高招啊。”
乐无涯:“知道是高招,还不快去。”
送走骆书吏,乐无涯将桌上摆着的吏房考评册取来,特意看了一眼骆书吏去年的考评等级。
……填的是个中等。
乐无涯自言自语:“吏房的人得动动了。我不需要长着两个眼睛只能用来出气的家伙。”
闻人约见他有心整顿吏治,刚要张口,就被乐无涯反手拖到了一堆陈年书卷前。
他信手一指:“南亭县三年刑狱案卷,都在这里。我看过一遍,其中有四十七件证物缺失的案子,给你三日时间,全部挑出来。”
望着那层层堆叠的卷帙,闻人约难免诧异:“……顾兄,你全部看完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乐无涯的诧异却完全不下于闻人约,反问道:“这么点东西算什么?”
闻人约闻言,深深忧虑了。
上辈子,顾兄受了多少辛劳,捱了多少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定了定神,不再多话,伸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卷案卷。
若他争气些,能替顾兄分些重担,他就不必这样。
为着有一个能嗑嗑瓜子、喝喝茶、说说笑笑的顾兄,闻人约自问,他可以做得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