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又不是旁人,是小六。
小六会送银子,确实出乎了乐无涯的预料。
他似乎真的与乐无涯印象中的好学生不大一样了。
但他若是一坏到底,想要借此向官员索贿,不知道有多少朝廷大员、封疆大吏肯封上上万的银两,巴巴儿捧给他。
南亭县,弹丸小县而已,真要按照官场上那套你来我往的把戏,正儿八经地加倍回礼,非得掏空县库不可。
小六不会干这种不靠谱的烂事儿。
他说要给南亭修路,就是修路。
他既一片诚心,自己当然也要报以绝对的诚心。
乐无涯难得虔诚,斋戒一日,沐浴焚香后,步行前往娘娘庙。
经过一番跪祈祝祷,乐无涯向庙主求了一把蜀香,用檀木盒恭恭敬敬地封了,送到了姜鹤手里。
直到姜鹤上路,孙县丞仍是满怀希望。
他猜想,是太爷提防自己,不想将具体送的什么告知自己,也算是合情合理。
总不会真的只送一把香吧。
哈哈。
……
青溪宫的宫院里,大门紧闭。
檀香混合着沉香气息,常年袅绕不散,院中无花,只种着成片的青松冷杉,一院的青翠欲滴。
项知节跪在院中,是最挺拔的一棵青松。
他神色恬和泰然,并无任何受罚的委屈不平之色。()
新升职到青溪宫内侍的丫鬟阿明捧着一只木托盘,颤颤巍巍地走到项知节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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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日六皇子进宫,本是件喜事来着。
自己按贵妃娘娘吩咐,去尚食局里取了六皇子爱吃的点心匣子,刚一回来,就看见六皇子跪在院中,而自己也领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差事。
“他又被邪祟上身了。”庄贵妃冷冷吩咐,“拿柳条枝,蘸了符水,好好抽打他一顿。”
阿明知道贵妃娘娘的脾性,不敢多问,只好折来软嫩些的柳条,连带着“符水”一起端到了项知节身前。
六皇子向来是个好脾性的,见她颤抖到了几乎要把符水瓶子砸了的地步,反倒出言宽慰道:“莫怕。这是母罚子,你代行母职,不算僭越。”
阿明快要哭出来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
可她是娘娘的婢女,端青溪宫的碗,吃青溪宫的饭,不好拂逆主子。
阿明只好硬了心肠,小声道了句“六皇子恕奴婢死罪”,便用柳条枝子蘸取了符水,小心地在六皇子两肩掸了起来。
与其说是给他驱邪,不如说是给他洗尘。
阿明这样不济事,很快,殿中侍奉的大宫女丹琼走了出来。
丹琼走近,一把夺去她的柳条枝:“青溪宫可是短你衣食了?这般无力,岂能驱邪净秽?”
她将阿明让到了一边去:“这里交我吧。”
阿明知道丹琼是要为她解围,感激万分,谢了罪后,便提着裙子头也不回地直逃到了廊下。
她刚迈出几步,就听一声柳条的窸窣声,几点符水甚至直飞到了她的后颈。
能在身上抽出响,得下多大的气力?
可她硬是头也不敢回,直到绕过石屏风,才回头偷眼看了一下。
六皇子仍是直挺挺地跪着,满身坦然,毫无在下人面前受辱的模样。
阿明躲入了内室,才发现其他人该忙什么就忙些什么。
相较之下,一惊一乍的自己异常扎眼。
她只好学着其他姐姐,端起冷淡的架子来,转去小厨房,洗了手,打理起点心匣子来。
不多时,丹琼掩了门进来,一直紧绷着的严肃面容这才松弛下来,露出一副无奈神情。
阿明小跑着迎了上来:“丹琼姐姐……”
丹琼叹了一声,安抚她道:“你莫要紧张,他们母子俩向来是这样,六皇子不会责怪于你。”
阿明嗫嚅:“是我不中用。”
丹琼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第一次给六皇子驱邪时,我也害怕。”
见丹琼肯来安慰自己,阿明心间一松。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最会撒娇,她环住了丹琼的胳膊:“姐姐,娘娘向来心静,怎么突然动了这么大肝火?”
“你真要听?”
阿明实在是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绞尽脑汁地想借口:“我、我若是知道缘由,就知道绕着□□说,不会触怒娘娘了!”
丹琼沉沉地叹了口气:“六皇子今日带了礼来,是一把极好的蜀香。”
阿明点点头。
她去取点心匣子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那时候娘娘明明脸上是有些笑影儿的。
为何后来又会发怒呢?
丹琼答说:“因为六皇子说,这是娘娘的儿媳妇送她的礼物。”
阿明一怔,旋即笑了起来:“六皇子要娶亲了?那是好事儿啊,娘娘怎么——”
丹琼甩出手绢,轻轻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