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大哭起来:“太爷,我就是想混口饭吃,太爷!”
乐无涯皮笑肉不笑:“带你去监狱,不就是给你口饭吃么?带走,关他一天。”
小乞丐哭喊着被衙役杨徵拖了下去。
其他九名乞丐噤若寒蝉,其中有两人偷偷回头观望,记住了那小乞丐的相貌。
杨徵一口气儿把小乞丐拖到僻静无人处,小乞丐仍扯着嗓子、闭着眼睛嚎啕。
他实在听不下去,冲小乞丐一摆手:“成了成了,别哭了,歇口气儿吧。”
小乞丐眼睛一睁,一骨碌爬了起来,睁着大眼睛向后张望:“没事儿啦?”
杨徵失笑。
这叫做华
容的小门房还真够机灵。
真不知道太爷是从哪儿把他捡回来的。
杨徵将他拉到一间早就备下的空房里,里面有一盘白面馒头、一盘烧鸡。
华容早知道这是给自己备下的,毫不客气,坐下便吃。
杨徵有个与他年纪相当的孩子,见他吃得嘴上泛油眼中放光,不由放软了声音:
“华容,太爷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华容连连点头:“记得!我怕是要饿上一天。到时候从牢里放出来,谁要是找我,我就跟谁走;没人找我,我就找个地方窝着,等人找我。到时候太爷会派一两个人送铜板给我,不会叫我饿着。”
“会有人一直跟着你的。”杨徵补充道,“要是那些人给你弄吃的,你可别太馋!”
华容直往嘴里塞鸡腿:“嗯嗯!晓得了!”
……
文乞丐们全靠一张嘴走天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开口能唱,信手能编,还都是喜气洋洋的曲调。
乐无涯挨个听来,甚是满意。
他翘着二郎腿,纨绔子弟一样下了命令:“你们给我编个词儿,四处传唱去。我要近期入城的乞丐,都来衙门报到。”
“咱们南亭最近活儿多,又是铺路,又是垦荒,又是建房,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要是想靠自己成个家、立个业的,便来找衙门,不仅有饱饭吃,要是手艺强、人肯干,爷一高兴,说不定把户也给你们立了;想要靠天吃饭,手心朝上吃饭的,也得来这儿做个备案,免得东家丢了鸡,西家丢了米,都赖在你们身上。”
乐无涯这话说得通俗易懂,几岁小儿都听得明白。
几个流丐各自对视一眼。
他们都是耍嘴皮子的,最知道这嘴上功夫向来难作数。
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乞丐大着胆子一拱手:“太爷,您说得确实是好,可……可也太好了点儿。”
乐无涯并不以为忤。
“你们有些个新来的,怕是不知道吧。”乐无涯啪的一声合拢扇面,在掌心一敲,“满街打听打听,我真给乞丐立过户,就几个月前的事。只要能干肯干,爷绝没有亏待的道理。”
他可没撒谎。
扈文扈武兄弟,都是帮了他的忙,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
他们可是他的金字活招牌。
老乞丐眼睛微微一转:“那敢问太爷,咱们替太爷办事,能落个什么好儿呢?”
乐无涯道:“谁编好,就去唱。从白唱到黑,唱完了走衙门后门领赏。我这边不给钱,只管饭,一天两顿,餐餐保有肉。”
“爷知道,你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长的是肉喉咙,放开嗓门唱,怕也唱不了多久。爷允许你们自去招人,轮流唱。新招来的人我不管饭,但是招来一个唱得好的,可以给十个铜板。要是谁带队得力,我还能在衙门给他一个小官儿做。”
衙门里的吏员各有事忙,师爷是个不讲人话的废物,还需慢慢调·教。
乐无
涯正愁没有一个能广布政令的宣传队呢。
如今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眼看下面一片鸦雀无声,乐无涯笑眯眯的:“干不干啊?”
下面的人眼睛都直了,耳畔轰轰的,只有两个字:有肉。
天老爷,给肉吃!
这就足够他们卖命了!
见他们眼睛放光,乐无涯悠悠地补了一句:“可要是谁乱唱、混唱,唱些不入流的淫·词艳曲来充数,乱我南亭风气,坏你太爷官声,就别怪爷下手狠绝了。”
在场乞丐纷纷想到刚才被拖下去的小乞丐,不禁面色一凛。
然而肉的诱惑力实在巨大,他们文思与口水一道泉涌不止,不消一刻钟,便各自想出唱词,唱给乐无涯听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方才散去,忙碌去也。
见人都走了,乐无涯直起腰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凉亭里还站着闻人约,见他说了这样久的话,给乐无涯递上一盏凉茶。
乐无涯学乖了,掀开茶盖一看,立即撒泼:“我不喝这个苦药汁子!谁爱喝谁喝去!”
闻人约唉了一声。
相处日久,他也算是摸清了乐无涯的八分习性:“我喝一半,你喝一半?”
乐无涯眼中狡黠光芒一闪:“你先喝。”
闻人约端起杯子的瞬间,他掐准时机,撒腿就要跑,却被闻人约一把扼住手腕,不许他赖。
乐无涯反手一挥扇,稳稳敲中他手腕麻筋,身子一矮,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