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用了始作俑者的钱,以及一条命去偿还,他到底没能做到尽善尽美。
……到底还是得坏了的声名,才能保住的父母。
这又是么世道呢?
就在那天,多亏遇到了观星回来的小六,他才发现自己身染风寒,高烧不退。
若是没得到及时救治,他怕是真就此病死了。
缠绵病榻十数天后,乐无涯终于起得了身了。
戚姐想按着他在家休息。
可他还是想出去看看。
因为听说今日是小凤凰回京述职的日子。
乐无涯大病初愈,不便骑马,只能坐轿。
他想去庆和斋看看桂花糕。
他和小凤凰小时候都爱吃那个。
没想到,在去往庆和斋的半路上,他直接和裴鸣岐走了个顶头碰。
天知道他撩起轿帘,看到眉目清俊的裴鸣岐时,心中有几多喜悦。
可裴鸣岐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规规矩矩地拱手礼道:“乐大人。”
一声“乐大人”,把乐无涯即出口的“小凤凰”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用手绢捂着嘴,呛咳了两声,面色愈发苍白。
裴鸣岐这才仿佛察觉到他身体不适,嘴唇微微动了一动,但出口的话语却是格外冰冷:“乐大人身体不好,就别出来招摇过市了。”
乐无涯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你这讨厌我吗?”
裴鸣岐
反问:“乐大人自己看着自己,难道不厌恶吗?”
说罢,他牵着马,客客气气地乐无涯一礼,越过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而去。
他身后的安副忙跟了上来,低声乐无涯解释:“大人近日是不是判了一个案子?裴少军他……”
裴鸣岐严厉的呼喝声从前传来:“安叔国!”
安副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多言,急忙促马前,跟上了裴鸣岐。
安副的只言片语,足够乐无涯弄明白缘了。
目睹柳姓纨绔当街杀人的,不止那几个肯上堂作证的证人。
……公道自在人心的道理,亘古有之。
他们就是草菅人命,贪赃卖放。
乐无涯感觉喉咙发涩发痒,那涩意不知道是从肺里还是心里翻出来的,在难以抑制。
他又低低咳嗽了几声。
赶车的李把式有些不知所措:“乐大人,不咱们回去吧?您这身子……”
“无妨。”乐无涯勉强一摆手,“去庆和斋,买桂花糕。”
大不了,他一个人也能吃。
……
这边陲之地的树林里烟气缭绕,夜深时,水汽更是浓郁。
乐无涯没忍住呛咳了几声,但怕追缉之人发现,只好死死堵住嘴。
裴鸣岐忙不迭抬手去拍他的背。
见他咳得难受,裴鸣岐索性把他拥进了怀里,好让他的咳嗽声不致于人引来。
闷闷的嗽声直传入了他的心脏。
就像几年前,在白日人来人往的长街上,他们不期而遇,却一言不合,分道扬镳。
裴鸣岐望着眼前的道路,走得头也不回。
身后传来他嘶哑艰难的咳嗽声。
每一声都震着他的胸腔,叫他的心揪着疼。
……不讨厌的。
裴鸣岐在心里给出了他的回答:
我可喜欢你了。
我讨厌的是我自己。
明明……你都那个子了,我还是那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