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晃做足了被胡秀杰从教务处一脚踢到门外、再撞墙拐弯直通走廊另一端,从窗户飞出去直达国旗杆上挂着的心理准备。
但直到礼拜六,物理课都上过十几堂了,胡秀杰仍然没找他。
放学铃响,邵明曜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后门外。
林晃拎着书包起身,正要走,被邓燃一把拽住胳膊。
邓燃神秘地问:“学长到底和咱班谁在搞对象啊?”
林晃垂眸,和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对视片刻,“你看他每天接送谁上下学。”
“我抓不到他啊!”邓燃眉头紧锁,“藏得好深,明面上只接送你。”
“……”
林晃低头把书包放回桌上,掏出邵明曜放在外袋里的每日坚果递给他,“吃点。”
邓燃感激地接过去,“你这周怎么突然开始吃坚果了。”
林晃说:“学长自己喜欢吃坚果,也给对象带。”
邓燃思考两秒,说:“他对你真好,给对象带还不忘捎上你。”
林晃面无表情地把书包挂回肩上,转身就走。
邓燃在后头喊:“你忘了和我拜拜了!”
没忘。
只是不想再和二百五一起玩了。
礼拜六放学是气氛最轻松的时候,虽然哪怕从打铃算起,高三生也只能放19小时40分钟的假,但大家还是会很有仪式感地把一部分不用的书本、没吃完的零食都带回家,等周日晚上再带回来新的。
走廊上全是三两一伙闲聊着穿行的学生,只有邵明曜一人闲散地靠墙站着等人。
白衬衫下摆垂在大腿上,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结实分明的手臂。
才留学半年,无论是气质还是身材,都比以前更多染上几分成熟和游刃有余。
林晃站在他面前,视线从他小臂侧面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上收回,把书包递过去,“走了。”
邵明曜转身跟着他的步伐往外走,“怎么把坚果给别人了?”
林晃说:“试图告诉他,你对象是谁。”
邵明曜挑了下眉,“终于愿意让大家知道我了?”
林晃脚下顿了半步,没吭声。
好愁。
邵明曜回家一礼拜,态度有点不冷不热。
根源是上周日返校和邓燃话说一半,邓燃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胡秀杰就出现了。回家后,林晃就让他先别太高调。
“先别太高调”——就五个字,就随口一说,大少爷不乐意了。
这次他不乐意得很隐晦:聊天如常,上学接送如常,白天买蛋糕送到班级门口,晚上耐心细致地辅导功课,回家前还会接一个湿润绵长的晚安吻。
要是搁从前,林晃估计到明年开春也发现不了某人不高兴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人情练达,只花了四天就察觉不对。
邵明曜总盯着他看,对视后又漫不经心地挪开视线。无论
说什么,都沉默一会儿才回应,回得也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紧不慢。
如果仔细砸吧,能发现眼神带着幽怨,说话声拖得长,没精打采的。
直到此刻,邵明曜头顶那朵小乌云才终于有松动的迹象,追问道:“他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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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立刻去瞥邵明曜的反应,果然见某人眼神又淡了下去,不紧不慢地说:“也就是说,你还是只给了几句暗示。”
林晃愁苦地辩解:“不能算暗示,只能算不完全明示。”
“这样啊。”邵明曜目视前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语文分提不上去了。”
林晃:“……”
到校门口,邵明曜去摊上拎了刚才给他买的鸡蛋仔,沉甸甸一大袋,林晃捧在怀里吃。
他咬开一个,绵密香甜的馅料流出来,有点烫,他呼了两下,把它举到邵明曜嘴边。
邵明曜垂眸瞥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吃奶黄。”
哦。
异国太久了,还真忘了。大少爷不在小摊上吃奶黄馅的东西,容易做不好,嫌腥。
林晃自己吃了,又咬开一个,“芋泥的。”
见邵明曜没吭声,他又递过去,这回少爷张嘴了,一口把大半个鸡蛋仔咬进嘴里,还连带着咬了他手指头一口,怪疼的。
“好吃。”少爷开金口评价道。
林晃边走边喂,一直喂到羊肠巷里,四下无人了,他晃了晃袋子,“我不吃了,还剩几个,应该都是芋泥的,你吃么。”
邵明曜说:“吃。”
林晃见他没有接过去的意思,明显还等着喂,商量道:“自己吃呗,我累了。”
邵明曜终于转头看他一眼,把纸袋接过去,点头说:“人都会累,理解。”
林晃头皮触电,面无表情从他手里抢回纸袋,继续一口一个往他嘴里拍。
最后一个鸡蛋仔喂进那张可恶的嘴,林晃说:“别气了,我是真的怕胡秀杰。”
邵明曜用舌尖抿去嘴角沾着的一点碎屑,斜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