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响起,一个身穿藏蓝色圆领团花纹直袖袍服的男子在一个黑衣侍从的跟随下,慢慢走了进来。
苏流月转眸看去,不由微微一怔。
却见进来的男子身材高挑挺拔,面如冠玉,五官俊挺,一双凤眸微微垂着,直直地盯着她,薄唇虽然微扬,却掩不住他眼底深处的凉薄凌厉。
他全身上下除了腰间的一块白玉玉佩和一个五品以上官员佩戴的银鱼袋,再没有多余的装饰,然而身上那股久居上位而来的从容不迫和沉稳内敛,却让人第一眼就知道,这人不一般。
苏流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站起来行了个礼道:“民女是陆少尹请来的客人,不知道这位官爷是?”
男子十分自然地走到主座上坐下,道:“陆少尹临走前,让我来接待姑娘,前段时间,陆少尹时常在我身边说起你帮他破案一事,因此,我也算是久闻姑娘大名了。
风扬,去泡壶好茶过来。”
男子身旁的黑衣侍从应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男子身姿笔挺地坐在座位上,道:“不知道如何称呼姑娘?”
“民女姓苏。”
苏流月抬眸,看了男子一眼,“官爷……是京兆府的人?民女见京兆府里的人几乎都穿着官服,像官爷这般穿着自己常服的,倒是不多见。”
男子微微扬眉,道:“我是新调到京兆府的少尹,因为调来得急,新的官服还没发下来,苏姑娘唤我平少尹便是。
说起来,我一直对苏姑娘的破案技巧十分好奇,刚好,我手上有一个疑难案子,是我调到京兆府后第一个负责的案子,不知道苏姑娘可愿意协助我查案?”
这忽如其来的请求,让苏流月有些讶异。
她眼中带上了几分审视,“你们京兆府倒挺包容开放,竟是可以随便请外头的人帮忙查案的吗?”
“请苏姑娘又怎么是随便?先前苏姑娘帮陆少尹破案的事,皇城许多百姓都有目共睹。”
平少尹不紧不慢地道:“苏姑娘有所不知,陆少尹把这件事与太子殿下说了后,太子殿下对苏姑娘也十分感兴趣,因为新朝人员变动,京兆府如今人手短缺,然而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却只多不少,只要是能帮上忙的,是不是京兆府的人又有何关系?
苏姑娘大可以听我说完案子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帮我,我想请苏姑娘帮忙查的,是最近接连发生的女子凶杀案。”
苏流月眼眸微微一睁。
这家伙……
她静默片刻,道:“那不知道陆少尹可有告诉平少尹,你们今天刚抓回来的那个嫌犯正是民女表哥,即便如此,平少尹也愿意让民女帮忙查案吗?”
这种有亲人牵涉进去的案子,一般人都需要避嫌。
平少尹轻笑一声,一双黑眸紧盯着面前的女子,“主要查案的还是我,苏姑娘不过是协助,我为何不愿意?”
苏流月静静地和他对视了片刻,忽而嘴角微扯,道:“这个案子事关民女表哥的清白,民女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平少尹愿意让民女一起查案,民女更是求之不得,想来,平少尹也是这么想的,才会由始至终都这么笃定吧。”
平少尹微愣。
苏流月却已是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平少尹道:“既然谈妥了,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民女想先见见民女表哥了解情况,不知道平少尹可应允?”
刚好捧着一壶热茶进来的风扬:“……”
可是他眼花了?他竟似乎从这个女子身上,看出了一丝嚣张挑衅来。
平少尹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流月一眼,也站了起来,道:“自是可以,走罢,我带苏姑娘过去。”
两人就这般,在一脸呆怔的风扬面前,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房间。
出去后,平少尹走在前面,苏流月隔着三步远的距离跟在他身后,肆无忌惮地观察着面前的男子,道:“这个案子,民女只是听过一些市井传闻,不知道平少尹可愿意跟民女详细说一说?”
前面的男子似乎轻呵了一声,“我以为,苏姑娘会先了解清楚案子的情况,再去见你表哥。”
这是指责她做事太急躁了?
苏流月暗暗地撇了撇唇,“那毕竟是民女表哥,他无缘无故被抓了进来,民女难免焦急,这种心情,平少尹应是能理解的。”
前面的男子脚步一顿,转头眸色幽深地看着她,“无缘无故?”
这是在讥讽?
只是不过一息,他便轻笑一声,收回了眼神,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京兆府的人抓苏姑娘的表哥,可不是无缘无故。这个案子目前为止,已是有三个受害者,凶手行事十分小心狡猾,前两个受害者都是在孤身一人的时候被抓去的,没有人知道在那之前,她们曾经见过什么人,遇见过什么事,受害者之间又互不认识,毫无联系。
只有第三个受害者,有许多人可以作证,她在失踪前,曾见过你表哥。
三个受害者,皆是年轻的女子,第一个受害者姓黄,今年十五岁,家里父母都在市集上卖豆腐,中午一般是由她给父母送饭,大概三个月前,她在给父母送饭途中失踪。
第二个受害者姓许,十六岁,是城外一个农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