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说, “我并不熟悉录像的主人公,但那是一位穿着白色礼服,看起来很像表演家的绅士。”
她居然真的在准备和怪盗基德有关的工作?
正当白马探打算去她房间的时候,格蕾果断地拦在他面前,用一种温和而严厉的目光看着他:“猊下讨厌在工作时受到别人的打扰,您最好在客厅里等一会儿。”
真有趣,这个女孩表现得像是很了解她一样……比他更了解她,奇妙的错觉。
“如果是我的话,白马教授不会介意的。”他真心觉得自己在说这些的时候幼稚得要命,“我和她一起生活很多年了,经常这么做。”一种与快意并存的羞耻感, “我曾是她的助手,整个苏格兰场都知道。”
格蕾无声地叹息,没有再阻止他。她的退让令白马探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穿背带短裤和白色长筒袜的年纪……这太蠢了,但不妨碍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打开门后,四十二朝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眉头紧蹙:“你没看到门上挂的'禁止打扰,否则枪毙'的牌子吗?”
白马探假装没看到她那充满嫌弃的目光,十分自然地坐到了她旁边的沙发椅上:“你怎么能枪毙自己的助手呢?白马教授,勒卡雷警督听到这句话一定也会为我伤心的。”
勒卡雷警督是苏格兰场的总警督,他老打趣自己是为了写出一部和《史迈利三部曲》①一样经典的小说才做这份工作的。
“是'小助手'——这个'小'字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名号是当你还是一个短裤男孩的时候得到的。”四十二说,“知道蝙蝠侠和罗宾吗?漂亮男孩( pretty boy )只有穿短裤的时候才能当罗宾,穿长裤就只能当夜翼②了。”
勒卡雷警督过去经常抱怨,四十二去拉斯维加斯的那段职业生涯,除了增加她的工作经验之外,最大的影响就是让她说话有时像是一个痞气的美国佬,白马探对此深以为然。
四十二的房间看起来就像是她在刑事科的办公室一样,摆放着各种价格昂贵的专业设备——尽管她在离职时(的散伙饭宴会喝醉后)表示“除非哪一天我终于因为某个傻逼的愚蠢而一枪毙了他,坐上了被告席,否则我他妈地再也不会踏上法庭一步”,可即使是她最窘迫的那段时间,都没有把这些设备卖掉。
她用了两块投影,屏幕上的人都是那位月光下的魔术师。根据录像的像素推断,左边的应该是早年的怪盗基德,看建筑物的风格应该是巴黎,右边的年代更近,背景基本是他熟悉的日本街道。
“你在对比基德以往和现在的犯罪影像?”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展露自己的习惯,在工作中尤其如此——白马探一直记得她的这句话,“也是,在欧洲的时候你和他交手过……感觉如何?有什么发现吗?”
“一个模仿犯而已,没有太多好对比研究的。”
“模仿犯?!”
四十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惊讶?”
“这种事情只用对比影像就能看出来吗?”白马探有些接受不了,他是在恰好在现场找到了怪盗基德的毛发,做了DNA鉴定才得出了这个结论,“中森警官追逐了怪盗基德18年,他并不觉得现在的怪盗基德和过去有什么不同。”
四十二的语气烦躁了起来:“你在质疑什么?这种事情看脸部骨骼不就好了?”
“怪盗基德对易容术有极高的造诣。”
“皮相上的改变而已,一旦骨骼和肌肉开始牵动皮肤做出表情,就能很明显地看出不同——这就是我为什么总是跟你说要去研修人类学的原因,虽然你最后总是打个哈欠就把我的话忘了。”四十二说,“怪盗基德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看脸部骨骼约摸已经有三十多岁了,怎么可能忽然变成没发腮的年轻人,你见过有人越长越小的吗?”
听到这里,白马探微妙地瞥了她一眼:“我倒是见过有人在快四十岁的时候长得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这大概就是对方明明性格严肃,但很多小警官还是喜欢跟她开玩笑的原因。
“而且,作案手法也不够成熟。”四十二继续道,“很聪明,但太过年轻气盛,所以容易得意忘形,我看了这个模仿犯的迄今为止的盗窃案卷宗,部分案子里的逃脱有点运气的成分,而且他身上有一种……有点奇妙的骄傲感。”
白马探一点也不好奇她是怎么拿到卷宗的:“骄傲感?”
“通常,模仿犯在模仿了一段时间后,会萌生某种渴望,要不就是想彻底地取代前任,让对方身份倒置沦为自己的影子,模仿犯为此会在被模仿者的基础上做出更加极端的举动,要不就是想要摆脱被模仿者的形象,让世界看到真正的自己。”四十二说,“但他似乎没有这些趋势,纯粹地为继承了前任的衣钵而满足……多半有着什么血缘上的传承关系吧。”
……真是只差念出你的学生证了啊,黑羽君。
“怎么了?”四十二说,“你刚刚笑得好恶心。”
“没什么,只是……”白马探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