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希望这个国家能长久地持续下去……但在很多地方,我见到过太多类似的悲剧。爱戴之人和恐惧之人,人们总是更容易冒犯前者,因为本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更容易从对方身上获得宽容,而他们对仁善之人的感怀总是姗姗来迟,也是这个原因。这个国家值得很多东西,但请唯独不要以您自己为代价。”
“我……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它甚至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猊下长长地叹息一声,“我并不讨厌住在更大的房子里,或者躺在更柔软的床上,只是不太迫切于得到它们。而且蛾摩拉不是为了统治而建立的,它的诞生是基于某种……更平凡的理由。”
罗丹朝她挤了挤眼睛:“很难想象您会安于什么平凡的生活。”
“别把话说得太满,年轻人。”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如果没有发生某些事情,我本该当一个农场主的。”
“但您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也许命运已经注定了您不会平凡。”
“或许吧。”她喃喃道,“尽管我已经习惯了去管理一个国家……但成为王则是另一回事。坐在这个位置上对我是一种陌生的感受。我可以妥善地'为恶',但暂时还不想把它用在我的子民身上。”
“可您应该也知道,王应该统治自己的国家,而不只是管理。”
“你说的没有错,只是……我还在考虑除那之外的事情,不仅仅是作为王。”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温柔——银舌头,是时候发挥你的作用了:“也许我能有幸聆听您的烦恼?”
“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只是一些无聊又多余的想法。”猊下说,“事实上,我没有乐观地认为蛾摩拉会一直存在下去。几千年前,那些被神权庇佑着的王也坚信自己的统治会是永久的,但历史证明了一切。王朝总是会覆灭,无论它曾经多么辉煌……可即使一个国家灭亡,也总会有一些别的东西被继续传承下去。”
“很久之后,几十年,几百年……也许是几千年?我也不敢确定,可如果……我是说,或许存在某种可能,当人们再度回首翻看他们的历史时,他们会看到我的国家——蛾摩拉,一座文明之城,曾为让它的每个子民都能安居乐业而努力过。”她的声音很轻,“我想象着……他们会惊叹,并为之骄傲。”
听到她的描述,罗丹感觉胸口发热——他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那么多年过去,那么多冰冷的现实,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相信这种话了……可即便内心震颤,他也不会像曾经那样轻易地将热情流露于外:“他们会的。”
他不得不咳嗽几声,才能平复语气,“我还有一种乐观的预感,所有关于您的传说中,最受欢迎的会是我写的版本。”
闻言,猊下掀起了一边的眉毛:“我会期待的,但它们最好是一些正经的故事。”
“我也希望如此。”罗丹坦诚道,“不过以我的经验,卖得最好的多半是女王艳情史。”
第180章
“疼疼疼——”帕提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在安赫卡阁下那里究竟学到了什么?虐待伤患吗?”
“我有幸学到了一门蒸馏高浓度酒的技艺,才能给那些带着外伤居然还去海边洗澡的糊涂蛋治疗伤口炎症。”亚萨放下了刮刀,“而某位哈兰将军的大弟子,自称天天在校场刻苦训练,居然被每周只锻炼两次的猊下打成了丧门犬,究竟是谁的人生比较失败?”
“那不公平。”帕提说,“我怎么可能真的对猊下动手呢……”
“可猊下也没有对你下死手。”清理完化脓的部分后,亚萨用钳子从煮沸的锅炉里取出一块软布,吸走剩余的脓水, “不妨老实承认自己吃了败仗,乌利亚将军经常也说猊下是他见过双手剑用得最好的。”
帕提咕哝:“你可真没有非利士人的精神。”
“虽然通过考核的方式惨痛了一点,但如今你已是王女铁卫,别再像以前那样闹孩子脾气了。”亚萨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上任?”
“明天。”帕提拍了拍脑袋,“对了, 你还没看过我的雄狮勋章和钢剑!”
“我对那种东西没有兴趣……”
“你怎么能没有兴趣?”帕提瞪了他一眼,“那可是用钢铸造的剑,整个蛾摩拉也只有七把!每一把剑的名字都会被载入宫廷文书,哈兰师父的'怒涛',乌利亚将军的'守誓' ,雅雷俄珥金阁下的'正义'……我已经决定好了,我的剑要叫'灰眼'。”
“真了不起。”亚萨敷衍地回答, “把你宝贵的灰眼藏好,我可不希望哪天在某个集市的销赃处看到它。”
“啊哈,这么对我冷嘲热讽真的好吗?”帕提眯起眼睛, “除了猊下和两位殿下,以后我就是王女殿下身边最近亲的人了,某个人如果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话,是不是该表现得稍微谦逊一点?”
闻言,亚萨手里的钳子差点滑进锅炉里:“你、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才没有……”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