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合握,作出了祈祷的姿势。他并不想向雅威祈求什么,但t一时又想不出其他可以寄托希望的神明,只好遵循本能的指引:“猊下,我不奢望能获得您的原谅,只愿您能相信我的话……我从不觊觎王位,也不渴求权力,我的所作所为不出于任何自私的念头……”
在起兵之初,押沙龙就有意封锁了消息,虽然以猊下对整个黎凡特情报的掌控力,恐怕很难隐瞒太久,但能拖到现在这一步就足够了。如果猊下提前得到情报,一定会在他率北上之前介入,如果连她都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否狠心继续下去。
“拜托了,请赐予我战胜命运的勇气。”他喃喃道,“即使要让我下地狱也好……只要让她们获得幸福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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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底底亚。”塔玛嚅嗫道,“我有一个请求……”
耶底底亚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她:“想都别想。”
“可是……”
“没有'可是',塔玛。”耶底底亚说,“我想你应该早就做好觉悟了——在你因为心软而不小心让猊下成功潜逃的时候。无论是国务还是银行业务,都是蛾摩拉的重中之重,你和猊下不可能同时离开,既然猊下走了,你就得留在这里。”
“我很担心以色列的情况……”她说,“耶底底亚难道不担心吗?”
“我会抽时间担心的——在我解决这些之后。”他指了指桌上堆积如山的公务,“虽然我不想表现得太冷酷,塔玛,但现实就在眼前,仅仅是担负猊下的那部分工作就已经让我精疲力竭了,不可能再额外分担你的工作,而希兰是一个宁可把时间花费在数蚂蚁上,也不愿意花费在数银币上的人,如果你不介意在回来之后看到蛾摩拉全面破产,或者航运业彻底瘫痪,你大可以放心离开。”
真难想象埃斐还是以色列宰相时的生活……怪不得当初时常有她拎着鞭子追着大卫满宫跑的传闻,不管是真是假,耶底底亚试着代入了一下自己,感觉没有用鞭子把对方绞死已经是他最大的慈悲了。
“相信猊下吧,她会处理好一切的。”这是他此刻能给出的唯一安慰。
尽管暂时安抚了塔玛,耶底底亚并没有感到更轻松,不只是因为他必须担负埃斐离开后的那部分工作,也因为埃斐的离开——仅仅是这个事实就令他感到疲惫不已。
三天前,埃斐重演了那次西顿之旅,在入夜后趁着守卫轮值之际,偷偷骑马离开了蛾摩拉。
诚然,在其他国家,统治者是可以随便烂醉一整天并且还有一堆人帮忙收拾烂摊子的——但蛾摩拉并非如此,女王的突然离开对这个国家不啻于天灾。耶底底亚这三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如此也不过是勉强把局面维持在“不会出很严重的错误”的程度。
哪怕是在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里,埃斐离开的事依然困扰着他。自从得知押沙龙叛变的消息,她原本慢慢好转的病情再一次加重,除了高烧之外,几乎吃不进一点东西,整日都在昏睡和呕吐中度过,这也是他们都反对她亲自前往以色列的原因。
由于埃斐的执拗,耶底底亚原本甚至考虑过同意让塔玛代替她奔赴以色列的提案……没想到在付诸实践之前,对方居然拖着那样一副身体,再次瞒着他们偷偷离开了。
当得知这件事时,耶底底亚几乎要被气笑了,甚至不知道是该恼恨对方的不告而别,还是恼火于那么多侍卫(包括归栖者在内)连一个身患重病的人都看不住。
无论如何,这是她第一次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押沙龙。
当然,这也很正常,世界上最不需要质疑的就是押沙龙在埃斐心里的地位了,若不出意外,她这辈子所有不理智的时刻多半都离不开那几个人,大卫、押沙龙、塔玛……
“别再想那么多了。”耶底底亚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还有一大堆工作要解决呢。”
然而那个问题依然扎根在他的脑海中:如果是他呢?相同的情况,如果故事的主人公换成是他的话,埃斐也会为他这么做吗?为了他,她也会像这样宁可拖着病体,宁可让自己的国家一时陷入混乱,也要将他从绝境中挽回吗……?
她会愿意为他这么做吗?
会吗?会吧,也许吧……
在他将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猜想之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小殿下。”推门进来的是哈兰,他这几天看起来也格外憔悴,“从希伯伦那里发来了密报。”
“希伯伦?”耶底底亚叹了口气,“多半是请求援兵或者物资援助之类的事情……给我好了,我会在我的权限范围内进行处理的。”
闻言,哈兰迟疑了一秒:“可是那位信使说,押沙龙殿下特意嘱咐过,一定要由猊下亲自打开这封信,绝不能交由旁人……”
“然而猊下如今不在蛾摩拉。”耶底底亚打断了他,“以色列的内战却仍在继续。如果希伯伦那边不想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最好也别在这种事情上要求太多。”
哈兰退下后,耶底底亚拆开封蜡,信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