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你,我本不会错过以法莲之战,也不会……”
猊下的声音在这里就停住了,但巴尔能感受到她缄默之下痛苦的余韵。
“你本就不该离开。”塔尼特说,“你的执拗使你错过了重要的消息。”
他甚至听到了猊下用食指点击桌面的声音——很响,让他想起了希兰脚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所以你承认自己当初是故意这么做,为了让我留在蛾摩拉? ”
“是。”
“我究竟错过了什么?”
“太晚了。”她说,“机会已如月光般从你指缝间流走。”
“既然你觉得现在太晚了……”猊下压抑着恼火,“为什么不在你认为'还有机会'的时候来告诉我这些?”
“我曾与你说过,现在我的创造者力量弱于'它',若它不先动,我的创造者就不能轻易有动作。”塔尼特平静地回答,“事实上,若非'它'这次操之过急,我们原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所以耶底底亚……所罗门的变化是出于'它'的意志吗?”
“是。”塔尼特回答,“强行清除人间代行者作为人的感情,这与'它'不轻易干涉人类命运的原则相悖……宁可冒着露出破绽的风险也要如此行事,说明'它'认为他对你的感情很危险。”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了吗?”
“尽管外在没有任何变化,但在那具身躯之下,只是一个有记忆而无感情的陌生人。”
猊下沉默片刻:“你刚刚说,今天你来这里见我的目的,是要允诺我一个愿望。”
“是,这是'它'贸然行动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你的机会。”
“你能够修复耶底底亚的感情吗?”
“不能。”塔尼特说,“我的力量对比我更高等的存在无效。”
“你曾说过,若杯中之物满盈,无论灌入的是清水还是美酒都无所谓。”猊下警惕道,“反过来理解,得先灌满水杯,才能实现愿望,也就是必须先奉上与愿望相等的代价。”
“是。”
“即使是你主动提出要满足我的愿望,我也必须偿付代价?”
“是。”
“你的创造者是不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猊下冷笑一声,“这基本是在用我的钱,还我放的债。”
“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抓住可以保留一丝希望的可能性。”塔尼特说,“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将这希望的火种托付于你。”
又是一阵漫长的死寂。
“除却你刚才所说的不可逾越的界限,这个愿望的上限是什么?”
“若代价足够,便可穷极你的想象。”
“我能将许愿的权限转给其他人吗?”
“可以,虽然它不赞成你这么做。”
“它可以有很多想法——如果它只是想一想。”猊下说,“目前来看,你和你的创造者除了给我添麻烦之外,没有起到任何用处。”
塔尼特难得陷入了沉默。
“我决定将这个愿望转移给塔玛。”
塔尼特叹息一声:“她有你的影子,但不足以代替你。”
“她是我的孩子,不需要你来评判。”猊下说,“现在你该离开了,不要妨碍蛾摩拉真正的守护神来见我。”
闻言,巴尔心里激灵了一下,迟疑片刻后,才轻声问道:“猊下?”
“进来吧。”对方回答,“她已经走了。”
他硬着头皮推开了门,塔尼特的气息确实消失了,但这没能打消他的心虚和尴尬:“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外面的……?”
“从你的影子映在门窗上的时候。”
那就是打一开始就知道了……巴尔感觉头皮发麻,必须费尽全力才能勉强不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感觉到了塔尼特的存在,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无妨。”猊下说,“如果我想要隐瞒,就不会放任你偷听我们的对话了。”
他踌躇了一会儿:“您真的打算将愿望转赠给塔玛吗?”
“没错。”她苦笑了一下,“随手把麻烦事丢给了自己的孩子t——很不负责任的家长,对不对?”
“我没有想忤逆您的意思,也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他吞吞吐吐道,“但塔尼特的有些话可能是对的,由您保留希望的火种会更加合适。”
猊下搁下笔,仍是很温和的表情,难以想象这位女王不久前还在和一个诡秘的神明争锋相对——假以时日,塔玛会继承并传承她的意志,或许她最终能达到猊下在以色列时担任宰相时的水平——但她的抚养者早已更进一步,哪怕容貌未变,她也已经超越了曾经的自己,多年来的执政生涯,使她成为了比过去更超然的存在。
“近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她说,“曾经这件事还没有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