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我,如果造物主认为这样的人足以在他的子民中担当贤者的角色,说明主偶尔也会有糊涂的时候。 ”
“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能给你答案。”
“噢?那个人在哪儿?”
“不在这里。”撒督抬头遥望远处的天际线,“她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
点燃蜡烛后,哈兰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这份报告只是延迟了半个月,但拿起笔书写密信对他而言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在这短短一个月中,接连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首先是蛾摩拉私下支持的那位琐珥亲王突然暴毙而亡,连带着他们原本的居所也被清查,这段时间里,他和雅雷俄珥金辗转于不同的安全屋,折腾了很久才终于安定下来。
因为没有多少物资,他用的墨水还是用薪柴烧剩下的灰掺和了一点深色的泥制成的。
哈兰思考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动笔,感觉哪一件都是不可忽略的大事,最终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按照时间顺序阐述他们这段时间的经历。
首先是琐珥亲王之死——这个人虽然年龄大了,但身体保持得相当不错,在其他同龄的亲王之间,他的外在形象是最好的,一个健康的国王总是更容易得到民心,这也是蛾摩拉当初选中他的原因。
据说他是因为酗酒过度而死的,但在哈兰印象中,这位亲王虽然好酒,但并不是喜欢痛饮之人,以哈兰作为归栖者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件事颇有几分当初梅尔卡特沙玛之死的味道。
接着是索多瑪王的军队强行闯入琐珥,屠杀这位亲王的所有亲信——目的很明确,索多瑪王似乎知道琐珥亲王和他们之间的秘密接触。琐珥的兵力并不强,不敢违逆这个住在附近的暴君,只能放任索多瑪军队在城内进行搜捕,这也是他们近来颠沛流离的主要原因。
最后就是索多瑪和以色列之间不同寻常的交易。
在摩押平原来回迁徙的这段时间里,哈兰发现有几队战车会在夜晚从以色列驶向索多瑪。
起初,他以为是两国即将交战,以色列军队正在为围剿索多瑪做准备,但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这些战车和战马都是以色列卖给索多瑪的。
由于犹太民和摩押人之间紧张的关系,很难想象他们会将这样珍贵的军备卖给自己的竞争对手,过去归栖者传回的有关以色列的情报也从未提及过这件事,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哈兰也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在索多瑪对蛾摩拉虎视眈眈的时候,以色列的这种做法很难不让人多想,再联系到神秘死亡的琐珥亲王……
小殿下,这会是你做的吗?
看来你确实在猊下身边学到了很多,甚至学会用它们来对付你的老师了。
哈兰心中感慨万分,但很快就收起哀怅,用火漆将信封起来。他拍了拍酸胀的双腿,再一次为自己的老迈而叹息,起身想去笼子里找一只信鸽,但还没推开门,忽然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鞋底有些湿漉漉的,他低下头,发现有什么东西沿着门缝渗了进来。
温热的,深红色的……是血的颜色。
第204章
“很抱歉,陛下,我们的人没能阻止索多瑪王。”撒布德硬着头皮说道,“他怎么也不愿意留一个活口下来……若不出意外,索多瑪的使者应该已经将那位归栖者的头颅带到蛾摩拉了。”
这和他最初设想的完全不同……按照王赐予的情报, 蛾摩拉安排了两位归栖者潜伏在琐珥,打算秘密扶持一位亲王统摄大权,与索多瑪相抗衡,让摩押人陷入内耗。
考虑到犹太民和摩押人之间紧张的关系,撒布德认为在这件事情上顺水推舟也没什么不好,甚至还能有更充足的理由抬高索多瑪采购战车的价格,但所罗门坚持蛾摩拉的优先度要时刻高于索多瑪——可能时刻高于任何国家——他也只好将这份重要的情报无偿透露给了索多瑪王。
按照当初谈好的条件,他们应该先对被捕的归栖者进行拷问,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嘴里撬出什么有关女王的机密。如果有,则情报由以色列和索多瑪共享,如果没有,人质则需交由以色列处理。
结果,索多瑪王不仅在实施抓捕时就随手杀掉了其中的一个归栖者,严刑拷打几天无果后,还恼羞成怒地处死了剩下的那个,整个过程完全越过了以色列,也让撒布德本想假装不经意让归栖者逃走,将假情报带回蛾摩拉的计划化为了泡影。
“无妨。”所罗门漫不经心地回答, “只要对计划整体没有什么影响,就随他去吧,不能指望野狗能像训练有素的猎犬那样聪明。”
撒布德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有什么烦恼吗?”
闻言, 所罗门微微一愣——对他而言是很罕见的表情:“烦恼?”
“您看起来郁郁寡欢。”
“是吗?”所罗门喃喃道,t“也许是吧……死去的归栖者里, 有一位是我的旧识。”
刹那间,撒布德感觉后背渗出了冷汗:“非常抱歉,陛下,都是因为我的无能……”
“不必这么惶恐。”对方温和地回答,“如果我有意要留他的性命,自然会提前叮嘱你的,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