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的,他的短视、他的愚蠢、他的刚愎自用,都不足以使他识破哈兰的藏身之处,他是这世上最不该在这件事情上成功的那个人——可他就是做到了,就像一个瞎子用虫网抓住了翱翔的游隼。”
“如果他背后之人的支持足以让索多瑪王超越自己,达到过去不可能企及的程度,我自然也不会在战术上轻视他。”
“无论那个'背后之人'知道什么,也不可能瞬间把一群乌合之众变成一支王者之师。”帕提说。
“也许吧,但提前想好退路总不是一件坏事。”猊下叹息一声,“为了蛾摩拉的胜利,我会不遗余力,但目前来看,很多事情已经脱离了控制,所以我也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也许情况还没有糟到这种程度……”帕提绞尽脑汁,“也许我们能避免这场战争?”
猊下轻声笑了起来,虽然帕提也不知道对方这种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怎么避免?你也要像亚勒腓那样,要求我嫁给索多瑪王吗?”
“怎么可能?!”光是设想一下那个画面,帕提就感觉头皮发麻,“我们可以……呃,比如花点钱打发他们什么的?”
她不过是一介武夫,要让她来思考这种事情实在太为难她了……
“蛾摩拉不可能有避战的理由,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于外界而言,那不过是区区索多瑪,如果我们在这件事上表现得过于软弱,只会让蛾摩拉失去作为地中海霸主的尊严……何况,我还有一笔血账要和索多瑪王清算。”猊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最糟糕的情况……照顾好塔玛,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好吗?”
这是当然的——她的老师在生前完美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从未让自己侍奉的君主陷入危难,所以她也会做好这件事,她会证明自己是他们值得骄傲的学生。
可直到帕提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得多:“是,猊下……我会用生命守护王女殿下的安全。”
第205章
“这不可能。”塔玛说。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她的母亲,这个话题就该到此为止了——然而她不是,所以亚勒腓还敢看着她的眼睛大放厥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殿下,曾经人们也以为猊下的鸟儿们永远不会被网捕住,可现在他们都死了,被砍了头,装进丝绸盒子里当作礼物送了回来。”
这个男人惺惺作态的样子令塔玛作呕,难以想象在几年前,他还是一个手脚麻利,满腔热忱,任谁也难以讨厌的青年。
那时的蛾摩拉正在扩建舰队,猊下有意招揽西伦成为这座未来海上要塞的总指挥官,后者也同意了, 于是他曾经主管的商船队就需要选拔一个新的领导者。亚勒腓当时是只是西伦诸多副手中不太起眼的那个,但他同时还是他们从马格努松的商船上解救的奴隶之一, 他们都认为这份经历能确保他不会违背律法偷偷经营奴隶买卖。
塔玛记得自己当时也投了他一票,这也许会成为一个让她这辈子都感到后悔的决定——她真该切下他的舌头,把他扔进大牢里与老鼠为伍,可惜战争来得太突然了,此时贸然变更商会领袖,只会让蛾摩拉在贸易上好不容易维持的势力平衡彻底崩溃。
“哪怕我的心属于蛾摩拉,也不得不说, 在这件事上,我们办得极不妥当。”一位学府代表说道, “索多瑪王没有直接攻打我们, 而是选择先礼后兵,已经表现得非常有诚意了。”
“正是如此。”亚勒腓说, “何况,我们何必将索多瑪王视作洪水猛兽?猊下寡居多年,不仅从未有过丈夫,也没有传出过私下赡养男人的秘闻。要我说,索多瑪王作为统治者的名声虽然不好,英勇善战却是不争的事实,说不定在床上也很得劲儿,能让猊下也体会一番作为女人的幸福滋味……”
“亚勒腓大人。”她几乎是在把自己的声音从嗓子里抠出来,“注意你的言辞。在议会下院拥有一席之地,不代表你的脑袋不会从脖子上掉下来。”
“是我失礼了,请您原谅。”他语气轻浮地道歉——可恶的家伙,如果是猊下坐在这里,他怎敢用这种语气说话,“可您也得承认,我说的话并无错处。”
帕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把战俘活埋或推进火坑也能算英勇善战,那我建议亚勒腓大人也去亲身体验一下。”
“在讨论这个问题前,我们应该确信人的本性是难以改变的……而一个人只要变坏了,就很难再指望他变好。”西伦毫不避讳地看着亚勒腓,“而索多瑪王,他的残暴和贪婪已经不必多说,如果两国的统治者缔结婚姻,意味着索多瑪王每一次犯下暴行,蛾摩拉就得割自己的血肉为他填补。蛾摩拉虽然富裕,但不代表我们有义务为一个强盗无止尽地收拾烂摊子。”
“西伦大人,您怎可将一国之王比作强盗?”
“是啊,西伦。”安赫卡放声大笑,“怎么能这么侮辱强盗?”
她一开口,之前那位暗里为亚勒腓说话的学府代表霎时噤声了——虽然席位没有名义上的高下之分,但安赫卡是学府院长,地位比他们这些普通的导师高出许多,连她都嘲弄了亚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