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损要强。
埃斐叹息一声,继续问道:“坏消息是?”
“巴尔最近使用力量过度,剩余区域的恢复工作可能要延迟一段时间。”安赫卡回答,“我见到他的时候,十次里至少有七次在流鼻血。”
“怎么会那么严重?”
“他又不是雅威那样的独一神,把自己钉在一个不怎么信仰神明的国家上,又没办法从其他迦南国家那里收到信仰,最终就会是这种结果。”安赫卡说,“真是疯狂的决定——可他若不是本体降临,蛾摩拉的农田至少会有数年无法耕作,即便他眷顾你也是如此。如果你真想补偿他,考虑给他那个破旧的神龛重新涂个色好了。”
埃斐抱有怀疑:“这么做……会有什么用吗?”
“没有,但他会很感动。”安赫卡耸了耸肩,“说真的,没必要那么困扰,如果他真是为了得到什么好处才下界的,就不会选择一个落魄的小农场了。”
短暂交谈过后,安赫卡便与她分别。虽然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但她们各自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处理。塔玛和帕提不在身边,一时又没有人能完全胜任她们的职务——至少意味着她和乌利亚、哈兰确实把他们的学生教得很好,埃斐有些苦中作乐地想道,可惜她们两人的工作暂时只能由她本人代劳了。
仔细想想,自从体制逐渐趋于完整,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忙碌了……“由奢入俭难”的确是一句至理名言,当她还在以色列为大卫效力时,这种生活几乎是她的常态,如今她却会时不时为此感到抱怨了。
埃斐离开皇宫,前往外环城,沿着楼梯盘旋而上,那天遮掩了整个夜幕的浓烟已t然消散,留下一地狼藉。要塞的加固工程已然结束,空气中还有硝烟和尘埃的味道,投石车屹立在城墙上,像是一个又一个瘦长的人影,向海岸眺望,曾经灰蓝色的海水被灰烬染成了黑色,舰船的残骸漂浮在海面上,有些被冲上了岸,和那些被磷化物毒死的海鱼一起被风干。
最初几天,百姓们陷入恐慌,任凭学者们好说歹说,也听不进一句劝导,哪怕粮食还有剩余,也经常有人趁铁卫队不注意,偷跑到烧毁的蛾摩拉港上收集死鱼作粮食,每天都有病患因为中毒而被送入救济院,埃斐不得不出台严格的惩罚制度,以免增加不必要的医疗负担。
检查完仓库和投石车后,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离开城墙,就被匆忙的信使叫住了。
“猊下。”男孩气喘吁吁,看上去不过八、九岁,也许更小,可能是在蛾摩拉出生的,“大人们已经到场了,拉结尔女士请求您尽快过去。”
她点了点头。这场战争的走向和她预料的并未相差多少,整个国家在初期有过一阵混乱,突如其来的战争让许多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未能正常发挥自己的能力——自建国以来,蛾摩拉一直是黎凡特最安全的国家,向来牢固的心理防线被陡然打破,让那些习惯了和平的人瞬间被推至崩溃边缘。
但经过数日的调整,蛾摩拉已经逐渐适应了当下的局势,这座国家机器也重新开始运作起来,最糟糕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应该会越来越顺利。
索多瑪从以色列那里采购了大量战车,但蛾摩拉高踞坚城,没必要与对方正面冲突。而且据她观察,索多瑪的后勤支援堪称灾难,士兵们的粮草时常供给不上,导致索多瑪军队不得不经常分出一些小队去劫掠附近的村庄和路过的商队,有时甚至连附近盘踞的山贼团伙都不放过——在杀人放火这件事上,他们表现出了如圣人般众生平等的态度。
连士兵都得化身强盗才能勉强养活自己,就更不必提那些战马了,战车在战场上虽然强悍,但如果没有马来拉动,也不过是一堆漂亮点的破铜烂铁。等西伦带领舰船抵达索多瑪,索多瑪军队的心气和状态也应该被消磨得差不多了,蛾摩拉就可以转守为攻,两面夹击彻底歼灭索多瑪军队……
可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埃斐强迫自己将那些悲观的想法抛之脑后——无论她心里有多少忧虑,都不该在她的臣民面前表现出来。
蛾摩拉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学府为蛾摩拉提供了大量有能力的年轻人,但他们人生的大部分时光都在温室中度过,面对战争的风暴难免有些软弱,为此她必须表现出强硬的一面,逼迫他们成长。
相对于不确定战争是否会发生时的焦灼和不安,等战火彻底燃起,两个国家再无妥协的余地后,那些原本摇摆不定,在内心深处偏向绥靖的代表也坚定了立场。虽然塔玛、帕提和西伦不在国内,但议会下院的整体氛围比战争前倒是有所好转。
“……所以我们处置了两个抬高货价的商会,并降低了他们在蛾摩拉银行的信用评价,以防这种特意囤积货物以谋取暴利的恶行继续下去。剩下的部分,亚勒腓大人应该会在他的报告中陈述。”
“很好。”她记得这个叫埃尔妲的女孩,曾经以289张汇票的数票速度打破了蛾摩拉银行的记录,当时便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三年过去,她已经是塔玛信赖的副手,有资格在塔玛离开时代她参加会议,“亚勒腓,你这边怎么看?”
他当然不敢有任何意见——看着对方脸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