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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全凭自己的力量攻占了这座城市——然而他的战车和武器都是从以色列赊账买下的,他的士兵饿得只能去劫掠山贼,或者与马抢食,他多日来的战果只有在第一天趁夜偷袭时烧掉的那几百艘舰船,从那之后就再未伤过蛾摩拉分毫,如果不是以色列派兵从暗道潜入蛾摩拉王宫,他的军队连在附近几公里内扎营都做不到。

比拿雅从不质疑所罗门的命令,可看到这一幕时,他不免怀疑命运所做的昏聩决定,哪怕蛾摩拉的覆灭是主钦定的结局,又为何要让那位贤明之人败在这样一个家伙手下?简直荒谬至极。

好在按照王的计划,索多瑪很快也将面临它的末日,他无需再忍耐这个家伙太久。

一攻破城门,索多瑪的军队就开始在城里烧杀抢掠。地位高一些的雇佣兵率先闯进黎凡特银行,在金币的海洋里喝了个烂醉,有的人冲进宗教裁判所,将里面的审判官全部拖到外面斩首(没有在审判所里杀人,这也许是他们对神的最后一丝尊重),然后释放了监狱里的所有犯人。地位低一些的士兵则去抢夺农民的家畜和粮食,他们将老人和男人按在化粪池里淹死,侵犯他们的妻子和女儿,一些年幼的男孩也没能逃脱魔爪。

比拿雅毫不怀疑,那些没能被分配到女人和男孩的低等士兵,也许连羊和狗都会强/暴。

索多瑪人唯独对永恒之殿里的东西没有兴趣,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会放过它……最终,这座雄伟的殿堂被浇上焦油,付之一炬。

蛾摩拉自建国以来不过数年,作为一个国家来说相当年轻,而它的陨落却是如此之快。若非比拿雅见证了它的诞生和灭亡,几乎都要以为那座曾经被誉为黎凡特明珠的城市不过是世人的一场梦。

他知道王不会留下蛾摩拉——以色列离它太远,这么做最后只会便宜提尔,但看着这座昔日恢弘壮丽的城市在一群强盗手中化为焦土,即使是这世上最冷酷的人也会为之心碎吧……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愁绪:“比拿雅大人,我们抓到了一个漏网的铁卫。”

比拿雅回过头,见他的部下拖着一个女人过来,她浑身都是血,每被往前挪一寸,地上的血痕便延长一寸。她的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因为血和汗而结成一缕一缕,看不清脸,但应该很年轻。女人瞎了一只眼睛,但剩下的那只好似野兽之眸,满是戾气。

无疑,她受了重伤,但凭借比拿雅多年征战的经验,他知道对方身上的血大多是别人的。

“这疯女人杀了我们几十个人,母熊也不过如此了。”士兵抱怨道,“请您看看她胸口的雄狮勋章,这女人好像很有身份,也许她会知道王女的下落。 ”

尽管他这么说,比拿雅的目光依然先落在了她的剑上:“一柄钢剑……你可是蛾摩拉的铁卫总长帕提?”

对方不回答,他便继续道:“你的国家遭受战火时,我并未看到你。”

“那时我不在蛾摩拉。”她哑声回答,“否则就不会有这场对话了,因为我的手里会提着你的脑袋。”

他阻止了一旁想要呵斥她的部下:“蛾摩拉女王已死。”

她闷哼一声,脸上第一次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知道。”

“你侍奉的君主死了,你效忠的国家也覆灭了。”比拿雅说,“你很有能力,若你愿意交出剑,向以色列宣誓忠诚,相信王会宽恕你的罪过。”

“以色列?”对方缓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对她而言似乎有点难以理解,“哈……原来是以色列……哈哈,居然是以色列……”她嘶声力竭地大笑,笑声里又夹杂着哽咽,泪水和鲜血混在一起,在她脸上流下两道浑浊的泪痕,“为什么是你……小殿下,为什么那个'背后的人'偏偏是你?”

“王会惦念你们旧时的情谊。”他说,“交出剑,你就还有一条生路。”

对方冲他露出一个暴戾的笑容,她咧开嘴时,比拿雅能看到她齿缝间凝固的血块:“好啊,带我去见他——好好看看我是怎么送你的君主去冥府的,哈哈!当然,我会对你们慈悲一点,当我把你们的脑袋插在尖刺上时,我允许你挨着你的王,这样你就可以一辈子守着他,看着他在地狱之火里焚烧!哈哈哈哈!”

比拿雅摇了摇头,她甚至连伪装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和她的老师乌利亚一样,如果没有善于谋略的高贵之人庇佑,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沦为宫廷阴谋的t牺牲品。

不过他也没什么资格看轻别人,若没有王的谆谆教导,他并不比这个女人聪明多少。

“据说你是乌利亚将军的学生。”他说,“蛾摩拉有七柄钢剑,每一把都有自己的名字,你老师的剑名为'守誓',你的剑叫什么?”

“灰眼。”

他打量着她那只瞎了的眼睛:“好吧,帕提阁下。你未能守护你的王,也未能守护你的国家,若蛾摩拉的王女还活着,说明你也抛下了王的继承人。作为蛾摩拉七柄钢剑的主人之一,你可以说是一事无成……但我能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在死前重拾荣耀的机会。”

她朝他吐口水,但比拿雅并不在意。他将她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