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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妮薇尔当然知道她是无心的,爱莲娜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就像孩子偶尔会因为好奇心去弄坏蝴蝶的翅膀一样,她以为这种“无意识的恶”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消失,但现在看来,这种恶习只是随着她的年龄一起增长了。
至于艾里茨……不错,爱莲娜是帕里斯王的珍宝,妖精之血的觉醒者,就连身为继承人的艾里茨都要稍逊一筹。桂妮薇尔体谅他在爱莲娜面前说不上话,但这不妨碍那个高贵善良的兄长形象在她脑海中渐渐褪色成了一个苍白的人影。
她顿时感到意兴阑珊,交谈一阵后便找了个理由与他们分开。
告别了卡宾森兄妹后,桂妮薇尔彻底失去了参加宴会的兴致,反正米斯里尔家族的人一个也没出现,就算她提前离场,父亲也没有理由责怪她。
然而,当她离开侧厅,准备在走廊里散会儿步就回房休息时,艾里茨叫住了她。
“桂雯!”他步伐匆匆地拦在她面前,“如果爱莲娜惹你不高兴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为什么你不在爱莲娜面前说这些?”桂妮薇尔压抑着怒火,“她用言语羞辱了一位我尊敬的女士,你却在一旁无动于衷,这难道是骑士应有的作为吗?”
“有时我也会忧虑父亲是不是把爱莲娜宠坏了——可是桂雯,你是了解爱莲娜的,本质上她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许多话都是出于无心。”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他特意用了她年幼时的昵称,“何况,阿勒尔夫人和廷塔哲走得很近,而廷塔哲是一群傲慢而不自知的家伙。米斯里尔家族确实令人敬佩,但如果你对阿勒尔夫人抱着太高的期望,最后你只会收获失望。”
说罢,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年幼时,他们总是一起玩闹,时常有肢体接触,但在她掌心轻微摩挲的拇指和他深情款款的眼神都让桂妮薇尔感觉到了陌生。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然而艾里茨只是握得更紧了。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桂雯,一年?还是更久?”他柔声道,“不知不觉,你已经出落得这样美丽了。”
她莫名感到汗毛直立:“别这样,艾里茨……”
“为什么?”他凑近她,“你的反应让我心碎,桂雯,难道就因为你要和高文·米斯里尔订婚了,我们往日的情谊就要一并断送吗?”
闻言,桂妮薇尔大吃一惊:“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现在几乎所有贵族都在围着女王转,甚至还有教会……而你父亲几天前又和我父亲大吵了一架,答案不言自明。”
可你刚才不是说你和爱莲娜今天下午才到吗——还未等她问出这句话,艾里茨便继续道:“有一件事你也许不知道,桂雯,你父亲本想把你嫁给我的。”
“什么?!”
“何必表现得如此惊讶?”他深t情地望着她,“你知道你父亲一直希望你们的家族也能引入异种血统,倘若我们真的结婚了,其中一个儿子必然会被送还给你兄长抚养。”
桂妮薇尔没有回答,但在内心深处,她知道自己无法反驳——持续数年的大灾荒使他们的国家遭受重创,田地里颗粒无收,百姓和家畜一样骨瘦如柴,饥荒使得他们连一只成型的军队都难以供养,时常遭到外族军队的劫掠,与帕里斯王治下安稳平和的国家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种差距难道是因为帕里斯王比父亲更具才能吗?是因为帕里斯王比父亲更适合成为统治者吗?
如果他真有那么出色,就不会在偷盗廷塔哲家族秘宝的事情败露后,因为难以与廷塔哲的军队正面抗衡,转而请求父亲为他在王室面前斡旋了。
仅仅是因为卡宾森家族有着妖精之血……仅仅是因为神秘庇佑他们逃过了大灾荒。
自那之后,父亲就期盼着能够在家族血统中注入一些神秘,过去是拥有妖精之血的卡宾森家族,如今是拥有秘银和圣者祝福的米斯里尔家族。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嫉妒他。”艾里茨缓慢地靠近她,笑容中盛满了悲伤,可他神情和语气都教她不安,“桂雯,我美丽的桂雯……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深深地为你倾倒了。”
然而桂妮薇尔只想逃走:“请放开我,艾里茨……”
“我做不到!桂雯,一想到会有另一个男人拥你入怀,我的心头便燃起一阵妒火。”他接连亲吻她的手背、指节和指尖,可她只感到恐惧和战栗,“你难道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拜托了,桂雯,只有这一晚,哪怕明天你就会奔赴其他男人的怀抱,唯独今晚,让我们只属于彼此……”
“如果我是你,我会给他一耳光。”
现场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艾里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的手,桂妮薇尔立刻后退几步,恢复到了一个让她稍感安心的距离。
“阿格规文殿下,加荷里斯殿下,以及兰斯洛特爵士……”谢谢你们救了我,她本该这么说的,但童年时期的情谊以及父辈之间的关系,让她难以在他人面前指控艾里茨是骚扰者,“晚、晚上好。”
“晚上好,女士。”
艾里茨忽然冷笑一声:“小鹿们是来给大鹿盯梢的吗?害怕他的配偶被更好的男人抢走?”
桂妮薇尔感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