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太过重要的职责,巴莱特公爵死后,是利恩斯侯爵在管理各项事务。”
他的父亲眉头紧皱,显然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
“执政官死后,应该由他的副官或再次一级的事务官作为代理。”女王审视着他,“我不记得利恩斯侯爵在此之前担任着类似的职务。”
列夫此前从未见过女王,但有关她“喜怒不形于色”的评价确实是相当准确的。
“显然洛锡安目前的选择有限,猊下。”他谨慎地回答,“任何有能力的人都有机会待在适合他的位置上。”
女王打量了他许久,待她挪开目光后,列夫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蓝道夫·利恩斯卿。”女王向利恩斯侯爵微微颔首,姑且算是打招呼了,利恩斯侯爵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便向众人招招手,“瞧瞧我,忙得都快忘记正事了,诸位都请入座吧。”当贵族们开始移动时,她补充道,“请坐在我右手边的位置,加尔卿。”
他的父亲看起来受宠若惊,忙不叠朝女王身边走去,利恩斯侯爵的脸色略微发青,但什么都没有说,其他贵族们则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变得非常微妙。
列夫在心里叹息一声,很难想象这群人几天前居然在计划如何联手欺瞒女王——她甚至还没有真正出手,这个本就不牢固的联盟已经开始破裂了。
会议结束时已是深夜,一想到明天早上起来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处理,列夫就感觉心力交瘁,决定在办公室的躺椅上凑合一晚,不回庄园睡觉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独自走回办公室,正打算用钥匙开门,有人从背后叫住了他:“列夫·斯坦利大人。”
“艾斯翠德爵士?”列夫愣了一下,“您有什么事吗?”
“是的。”银铠骑士回答,“猊下召您去见她。”
下一秒,他感觉后颈一痛,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列夫逐渐恢复了意识,但睁开眼睛后,他发现自己仍处在黑暗中,若非纸窗上有一个缺口漏进了些许月光,他可能会以为自己其实还昏迷着。
列夫意识昏沉,感觉后颈依然隐隐作痛,稍微扭动脖子他就忍不住嘶嘶抽气。他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嘴里被塞了一团麻布,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又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麻绳捆住了。
正当他试图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不远处响起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请冷静,列夫大人。”
他想要开口询问,但嘴里只发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
“嘘——列夫大人,请安静地待在这里。”对方低声答道,“您会等到您想要的答案,但不是现在。”
考虑到他手无寸铁,而对方是一名六英尺高还穿着秘银铠甲的老练骑士,列夫确信此时执意对抗她是一件毫无疑问的蠢事。
他在黑暗中狼狈地跪坐着,等待着疼痛平复。期间,他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潮湿且咸涩,地板是木质的,而且轻微起伏,他们应该在一艘船的船长室里,他以为是窗户的地方其实是整个房间的门。
好一会儿过去,他听见门外甲板的吱呀声,脚步声很频繁,肯定不止一个人。艾斯翠德爵士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只用了一只手,再次证明了他刚才选择乖乖听话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让他可以通过门上的缺口看到外面的景象。
他看到了几名身披绿色斗篷,头盔上有鹿角装饰的骑士——女王铁卫队的标志,随后是女王和王女,她们在外貌上没有明显的年龄差距,与其说是母女,倒更像是姐妹,然后是……他的舅舅麦尔肯。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列夫和这位舅舅并不亲近,工作上也没有什么来往,第一反应是对方其实是女王的眼线。
但麦尔肯急切又谄媚的态度又有点打消了这个想法,他的舅舅不像是足以担任如此重任的人。
因为距离太远,列夫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从他们的表情判断情况。
麦尔肯一直喋喋不休,手舞足蹈。王女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偶尔会表现出一丝愤怒,但每次意图行动时都会被女王阻止。女王倚靠着船舷,对他那如弄臣一般滑稽的舅舅保持微笑,并在他被王女的反应吓到时鼓励他继续。铁卫队的骑士们则面无表情地站在女王两侧,像是两尊石头做的雕塑。
照理说,女王的态度是最温和的,但她反而是最让列夫感到不安的。
大约过了两刻钟,女王朝麦尔肯点了点头,似是允诺了什么,麦尔肯脸上的笑容因为兴奋变得近乎扭曲——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在王女手中炸开,连列夫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当他重新睁开眼时,麦尔肯已经被割开了喉咙,眼珠上翻,鲜血喷涌而出,洗刷了王女手中灰色的镰刀。
两名骑士似乎想上来帮忙,但王女摇了摇头,亲手拖着麦尔肯的尸体,将他从船舷边推了下去。
而女王脸上依然维持着那种温和、平静……不以为然的微笑。
列夫感觉浑身发冷。
恍惚中,他不记得门是什么时候被打开的了,只知道艾斯翠德骑士把他扛了起来,一阵颠簸后,女王那令他毛骨悚然的微笑从遥远的景象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