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了,就好像他其实已经死了,只是不知为何身体还在动。
好一会儿过去, 他才低声道:“你答应过我的,阿格规文。”
阿格规文无言以对。
公允地说, 后者并不算是完全违背了诺言。母亲确实很早就染上了疫病, 但她的情况一直很稳定,而且对高文保密是母亲下的命令。直到几天前, 母亲的妖精之血毫无预兆地消失,病情急转直下,阿格规文也确实在第一时间向葛尔派去了书信,而高文也在收到信后的第一时间出发——即便如此,葛尔距离洛锡安终究是太远了,在格林嘉莱特昼夜不停地全力奔跑下,高文还是晚了一天。
当你错过的是会让你抱憾终身的事情时,一天和一辈子本质上并无差别。
又过了一会儿,高文将手放在剑柄上——刹那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但最后他只是重新绑紧了剑带。
“带我去见母亲的……”他顿了一下,“带我去见母亲。”
阿格规文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格蕾也不知该如何缓和气氛,只能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死寂t中跟随他们前往圣堂。
这几天阴雨绵绵,空气格外潮湿,即使有修士和修女专门维护,圣堂的蜡烛依然熄灭了不少。
母亲躺在水晶棺里,神情非常平静,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仿佛她只是睡着了,但格蕾见证了修女们修缮遗体的过程——为了延缓腐败的速度,她们移除了母亲的内脏,填入防腐的香料,可即使有乳香和末药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