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笑容,“恭喜姜二爷骨肉团聚。”
姜德和脸色黑黑的,很快就走了。
傅母觉察到了不对,低声问:“姜二爷找回了儿子,怎么姜秀才一脸不高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怕被南北影响了名声,可以分家呀。”
老两口才四十多岁,因为常年操劳看着显老而已,其实年纪不大。以后他们要住在城里,难免要遇上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顾秋实打算试着教一教。
“娘,他们说南北的亲爹是姜二爷,就一定是实话么?”顾秋实笑吟吟。
傅母:“……”
傅父若有所思:“说不定南北的亲爹是姜秀才……我记得当年来镇上找孩子亲爹的时候,还遇上过姜夫人,那时候她挺着个大肚子赶去城里……如果这孩子真的是姜秀才的,那就不是姜夫人所生,据我所知,姜秀才没有纳过妾,那南北就是婢生子或者是奸生子。照这么算,确实是要把孩子塞到弟弟名下,不然,他想要参加乡试,怕是不能。”
举人才能纳一妾,姜德和只是秀才而已。弄出一个不是自己妻子生的孩子,这是找死!
但孩子已经出生,又长大了,得给孩子找一个出处。这才把主意打到了亲弟弟身上。
想到傅南北,傅父心下摇头。
那就是个麻烦。
做事不成,遇事就躲,有好事第一个上。没好事也要想方设法占人便宜。
“不要管他,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一夜无话。
傅家夫妻想到要出远门,几乎一宿没睡,翌日天蒙蒙亮,就上了马车离开。
头一日夜里已经装好了行李,他们启程很快,等到天大亮,已然走了二十里路了。
马车里都是自家人,又因为几人都没睡好,上了马车之后都开始打瞌睡,压根不想下马车活动。于是,一行人走得飞快,在天黑时,已经得了七成了路。
第二天中午之前,马车就进了城。
傅家人看着这未见过的热闹和繁华,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反正坐马车里,外面的人也看不到他们脸上神情。
刚过午时,马车就停在了顾秋实租下的院子外。
这是个大院子,足有七间房,能装得下傅家所有人。
两日的颠簸,傅家夫妻身子疲惫,但心里却格外兴奋。他们以为到了城里也是租那种破烂的院子,不成想居然是这般雅致的院落。院子后面还有个小园子,花草要死不活。顾秋实带着一家人转悠时,道:“爹娘喜欢什么花,回头都可以去买种子。若是想种菜,也可。”
顾秋实到的那天下午,康夫子就亲自登门了。
其实,康夫子也是秀才,屡试不第,加上长辈接连去世,不能参加科举,他这才开了学堂招收弟子,也是为了养家糊口。
明年的乡试,康夫子也要参加。登门后先是恭贺了顾秋实,然后说了乡试要考的范围,还讲了一些细节。
“最好是拜个师,毕竟,我才疏学浅,不能再教你什么,如果你愿意,我帮你引荐白举人。”
顾秋实看得出来,康夫子这次是生出了惜才之意,想要拉傅南昌一把。
一个人再厉害,再聪明,也不可能无师自通。拜师还是有必要的,顾秋实没有拒绝,还细细问了要准备哪些礼物。
康夫子还怕他养着这么大一家子不舍得花银子买礼物,闻言松了口气,又指点了一番,约好了拜访的日子,这才告辞离去。
接下来两日,好多人登门送礼,有一半是读书人,一半是城内的富商,收到的礼物专门用一间屋子来堆,险些都要堆不下。
傅家夫妻心里欢喜,可随着认识的人多了,夫妻俩心里都生出了不少歉疚。
凡是在城里读书的书生,每年的花销都不是一笔小数。家境殷实的人家都不一定能供得起……到了此时,他们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儿子在私底下付出了多少努力。
即便是抄书,也不是谁都可以抄的,哪怕从书肆接到了活计,抄出来的价钱也不一样。
儿子抄的书是价钱最高的那一拨,书肆的东家上门贺喜时,话里话外都挺惋惜自家失了傅南昌这个写得一手好字的帮手。
时间不疾不徐,很快到了知府大人宴客的那一日,顾秋实身为今年案首,算是全场焦点,他一到,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今日在坐都是秀才,年长的已经白发苍苍,大多数是中年人,最年轻的就是顾秋实和林朝阳。
林朝阳没想到自己能考中秀才,他真心觉得自己是运气好,不太想参加明年的乡试,打算沉淀一下等两年再说。
知府大人面对秀才挺随和,一顿饭还算宾主尽欢。到了宴席后半段,好多人来给顾秋实敬酒。
顾秋实悄悄把自己面前的酒壶换成了水,喝得随性洒脱,边上林朝阳招架不住,偶然从顾秋实面前的酒壶后倒了一杯后,顿时眼睛一亮。
“傅兄,你这……高啊!”
正说着话,又有人过来。
这一次来的人是姜德和,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让人意外的人——傅南北。
傅南北一身小厮打扮,今日来的这些人中,好些都带了伺候的下人,傅南北夹在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