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辛愿怒不可遏,秦慕秋不由勾了勾唇:“其实这件事并非不能避免,听过灯下黑这个词吗?”
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冒险一试。
她爽快地把人交出去,云国师定然不信。
眼下,云国师既不能明目张胆地进公主府搜人,也不可能从重重护卫中把人带走。
可想而知,云国师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借皇帝之手。
能逼迫公主府屈从的人,普天之下,只有皇帝。
也就意味着,云国师会向皇帝拆穿辛愿不是他要找的人。
如此一来,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一个被云国师和皇帝都怀疑,甚至确信是冒牌货的人,谁又能想到她本来就是真的呢。
辛愿茫然:“什么意思?”
迎着辛愿困惑的眼神,秦慕秋笑意深了深:“从此刻起,你就是郭昌王庶女郭清舞,化名郭小伍,且要戴面纱示人。”
辛愿眨眨眼:“接着说。”她隐约听懂了一些,可又不太明白。
这是让她披上郭小伍的马甲,去冒充自己?
秦慕秋深深地看了一眼辛愿:“你见旁人要遮面,但若是见皇帝和国师,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她那个皇弟虽才干平庸,但有百官操持着朝政,也不会行什么昏聩之举。
唯有一点,秦安帝极好美色,且最爱浓艳妩媚之姿,宫里的新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就没几个能盛宠不衰的。
所以,以辛愿这清秀有余,妩媚不足的长相,怕是入不了秦安帝的眼。
若辛愿确是那身负大功德之人,秦安帝或许会将就一下。
若只是一个冒牌货,秦安帝断然不会勉强自己。
毕竟秦安帝自诩一国之君,向来把自己看得很是金贵。
辛愿微微眯眼:“你不会是想说皇帝看不上我吧!”
秦慕秋似笑非笑,眼波流转:“本宫的意思是,皇帝不会纳一个冒牌货为妃。”
辛愿撇撇嘴,这女人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万一你这招灯下黑不灵,皇帝执意要纳我为妃呢,我可不想就这么牺牲。”
“牺牲?”秦慕秋目光一顿,“进宫为妃在你看来,竟跟死了一样吗?”
辛愿下意识地回道:“不然呢,一辈子都困在宫墙里,只能过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的日子,还不如死了呢。”
她宁愿跟原主一样饿死,也不去过那笼中雀一般的日子。
秦慕秋静静看着辛愿,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她心底竟无比认同。
沉思片刻,她正了正神色道:“本宫找到了你的爹娘,你此次若能顺利从宫里回来,可要见见他们?”
话落,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辛愿的神色,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名叫辛来娣的佃户之女吗?
要知道,哪怕郭小伍是郭昌王庶女,出身不俗,面对她这个长公主亦胆战心惊,生怕一时失言,丢了性命。
可眼前这个人呢……
话里行间已然知晓了她的身份,却没有流露过任何惧怕的情绪。
一个不受爹娘疼爱,贫苦出身的佃户之女,会对皇权贵族没有丝毫畏惧之心吗。
这不合乎常理。
辛愿犹豫了一下,道:“见吧。”
面色平静,甚至语气还有一丝敷衍,并没有即将与至亲之人相聚的欣喜。
秦慕秋心下有了判断,从宽袖中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金黄色的药/丸,冷冷道:“吃了她,不然本宫宁可现在就杀了你,绝不让你活着踏出公主府半步。”
看来辛氏夫妇在这个人面前是没什么作用了。
那她只能用别的办法了,以免这人离开公主府,再成为威胁她的把柄。
毕竟那个梦还在,她在梦里依然被动。
辛愿默默闭紧嘴巴,抗拒之意明显。
气氛骤然一静,令人压抑。
秦慕秋微微弯腰,伸手:“张嘴,只要你不背叛本宫,不在梦里胡来,本宫自会按时给你解药,否则神仙也难救。”
辛愿微张了张嘴,而后又用力扭过头去:“我娘亲说,不能乱吃别人的东西。”
苍天啊大地啊,这不是什么毒药吧,发作起来不会肠穿肚烂吧。
这个女人也太善变了,方才还一心谋划保她,转眼就喂毒。
她好慌……
秦慕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冷声道:“本宫数三个数,不然就让江肆进来,用刀撬开你的嘴。”
“一。”
辛愿抿紧嘴,内心挣扎。
“二。”
辛愿嘴角抖了抖,心如死灰。
“三。”
辛愿咬了咬唇,微微一张,又立时闭上。
秦慕秋凝眉,站了起来:“江肆。”
“属下在。”隔着门,江肆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
辛愿紧紧盯着秦慕秋的脸,在对方张口的瞬间,闭上了眼睛。
“我吃。”
她闭着眼睛,面色惨白,仿若要奔赴什么刀山火海一般,绝望地张开了嘴。
秦慕秋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再次弯腰,把那粒金黄色的药/丸喂到了秦愿的嘴中,又亲眼看着辛愿咽下。
随后,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