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正丰所说的话,书房内好一阵沉默。
“爹,我并不怀疑你说的话,但那些事情应该都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吧?现如今的南宫将军说不定早就不记得王大虎是谁了。”
虽然心里震惊,秦怀仁依旧不想用自己的婚事去换取一个不确定的机会。
“还有,当兵的事情先不说,若那王大虎真的是个有出息有见识的,也不会五个儿子就最小的一个在读书。”
听到这话,秦正丰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点头赞同,“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有些地方我也想不明白。”
“那爹你还?”
秦正丰抬手,打断了秦怀仁接下来的话,“别着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王大虎只是一个方面,你应该知道的,王大虎的媳妇曾经是丫鬟出身。”见他点头,继续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她伺候的主子有一个今年刚提升为吏部尚书的儿子。”
听到吏部尚书四个字,秦怀仁心里一动,不过,很快就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爹,你不会以为,吏部尚书会因为一个奴婢而提拔谁吧?”
“你还是太年轻了,”秦正丰摇头,“根据我的调查,这位吏部尚书极其孝顺,而她母亲,可以说把她亲自嫁出去的四个婢女当女儿看都不过分。”
秦怀仁撇嘴,显然不相信他这一说法,有几个主子会把下人当亲人看待。
“我知道你不信,最初我也是怀疑的,只是每年这位王夫人都要去拜访她主子,这么多年从未间断,回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好些是我这个县令都没有的。”想到他堂堂一个县令所用的东西,还没有对方赏赐给下人的,他的心里也不好受,这就是有背景和没有背景的差别。
“比如,你手里的那块砚台。”
“那又如何?”
“怀仁,你还看不出来吗?”秦正丰有些头疼,觉得这个儿子实在是有些迟钝,“那方砚台是对方主子家在得知王英卓考中秀才时特意让人送来的礼物之一,你和王英卓是同窗,他的才华如何你心里是有数的,明年的乡试他中举的可能性非常大,以后还会进京参加会试,不出意外,他是注定要走官场的,他考中一个小小的秀才,那边的人都不忘记送礼,你觉得当王英卓走得更远的时候,他们还会不提携他吗?你想想,只要王英卓自个儿足够整齐,再加上对方的提拔,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的。”
秦怀仁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才恍然大悟,“爹,这就是你让我和王英卓交好的原因。”
“不然呢?我这辈子最多也就这样了,怀仁,趁着现在王英卓还没有发达之前交好,对于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希望你能够好好把握,不要让我失望。”
“爹。”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发间已经有了白发,他清楚父亲从一个孤儿做到现在的一县之首有多么不容易。
在富阳县的人看起来,父亲是风光无限,只有他明白父亲心里的不甘心,就因为一次不经意间得罪了人,导致这些年一直在县令的位置上得不到晋升,于是,便将更多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怀仁,相信爹,我总是不会害你的,其他的事情都交给爹来做,你只管交好王英卓就可以。”
秦怀仁觉得他这句话颇有深意,“您的意思是?”
“若我料得不错,沈文涛夫妻被打,这事一定还有后续,而王诗涵因为这样的事情被毁了名声,作为同胞哥哥的王英卓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我猜想,他一定会在县学里针对沈子青的。”
秦正丰想着儿子的年纪,又有几分心高气傲,接着说道:“怀仁,你不是不服气吗?正好趁此机会见识一下,王英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撇去我之前所说的那些,值不值得你结交。”
“要是不值得呢?”
“我自然是不会勉强你的,反过来要是值得呢?”秦正丰反问。
“我就听爹您的安排。”
于是,父子两就此达成协议。
第二天,阳光明媚,王晴岚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刚准备伸个懒腰,脑袋就被拍了一下,“快点去洗漱,一会吃了早饭,你们三个都去医馆。”
“知道了,二伯。”
王晴岚点头。
等他们兄妹三人跟着四叔到医馆去看王英杰的时候,王英卓已经回到县学,进入他所在的甲班,笑着和同窗打招呼。
“王兄,你来了,家里的事情怎么样?”
“对呀,处理好了吗?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帮忙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辞的。”
“就是,王兄,你千万别客气。”
王英卓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坐在一边的秦怀仁一直都知道他人缘很好,可如今静下心来,仔细观察才发现,对方的人缘好得不是一点点,最重要的是,和他同窗这么多年,竟然一直都没有发觉,可见王英卓做得有多成功。
先生下课后,还特意找了王英卓,告诉他在功课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去问他,然后,秦怀仁惊讶地发现,不仅仅是县学里的先生,学子,就连其他打杂的人,看到他,也会关心地问上一两句。
当然,仅仅是这些还是不够的,秦怀仁等着王英卓出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