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做的工作,每次都可能会死,我他妈本来无牵无挂死就死了,没人惦记我我也不用惦记别人!你非要跑到我家里让我给你当哥,我给你当了你还这么不消停!你就想我死了还要在底下操心你养不活自己是不是!”
裴溪洄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碎掉了。
眼泪如同瓢泼大雨,混着鼻血往下流淌。
他几乎在哀求道:“不要这么说,哥……我惦记你,我心疼你,我不是不听话,我……舍不得……太多钱了,你赚了那么久,我不想你因为我,再去啃馒头……”
他像只被丢弃的小猫一边哭一边抖,不断说我知道错了,哀求主人把他抱回去。
靳寒也在哭。
他的眼泪没有声音,却带着温度,啪嗒啪嗒滴在弟弟脸上。
那张被他养得胖嘟嘟的脸蛋上沾着恐怖的鲜血,脆弱的膝盖上有两个血洞,靳寒在某个瞬间,从心底里疯长出一股浓重到要把自己烧了的恨意。
既恨把裴溪洄吓成这样的自己,更恨让他产生这么难受的情绪的裴溪洄。
他讨厌一切拉拉扯扯的牵绊,人有了牵绊就会活得很累。
他本来就觉得活着很累,裴溪洄让他更累。
他抱着裴溪洄,给他上药,向他道歉。
裴溪洄摸摸他的脸:“哥哥没错,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会听话的,我发誓好不好?”
靳寒不要他发誓,誓言一文不值。
他抵着弟弟的额头宣告:“崽崽,哥真的好累,再有一次,你就和我一起跳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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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卷走回忆,往事如同被火点燃的纸片,化成灰烬消散。
一条刺眼的光从车窗缝隙中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