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大人损起来时也挺损,近他身旁,以弱得尚且只有他二人方能听见的声音对唐凌道:“今儿个我一定要将你带回去,等入了地牢,先伺候二十板子再议其它。哦,对了,还须得是脱了裤子的。” 唐凌似笑非笑,脸色却已铁青,周身一股真气盈盈运转,衣带发丝无风而动...... 贾大胆十分纳罕,破口而出:“不好,他这是要憋大招了,快上,上!!擒他手腕,锁他咽喉,盘他要害!” 小白:“......” 唐凌:“......”说他们是酒囊饭袋,似乎还抬举了。 唐凌闻声而动,偏偏躲开了自鼻尖砍下来的那一刀。 贾大胆手中明晃晃的尖刀,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他也不能真将其卸成肉块带回去。但看唐凌长臂一舒,轻易扫飞了周身一圈兵刃,愣是眼睁睁让这小子逃出了生天。 然而,为甚么牵着他跑了...... 贾大胆手举长刀,移动中瞅着唐凌背影,砍还是不砍,犹豫不决。 小白愣在原地,看他二位远去的背影,背着菜头的手差点儿支撑不住,又不知哪儿冲出来一疯子,呼啦一声撞开他左臂脱缰而去~ 小白在原地猛打了三四圈,将地面磨出一个光亮无比的印子,再看时,那疯子已飘去了两里半,只剩玉米棒大小的黑影,却叫小白恍惚中还见她回头吐了吐舌。 那不是受了刺激的赵家姑娘么,果然疯得不轻。 小白看了看消失的唐凌,又看了看四周将注意力全都转向他的官差,叹了口气,干脆将菜头搁在一旁,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而此时已跑至竹林深处的唐凌则气喘吁吁的道:“我们得跑快点,说不定那群人还会追上来。” “跑,你还想往哪儿跑?!!” 唐凌蓦地一僵,他静幽幽转得身来,与身后之人面面相觑,林中细风卷过一丝尴尬。 贾大胆勾起嘴角,表情阴损且欠揍,幅度缓缓的提刀,心中腹诽:“要怪便怪你自个儿,眼睛看不见才吃的这闷亏。” 正暗暗窃喜,左眼就痛吃了一拳,他跌退几步,勃然大怒:“你敢打我?!” 唐凌一挑浓长的眉,不甚在意的抱了手,顺便向他寻衅的勾勾指头。 贾大胆大喝一声,横刀向前,几近对方时以排山倒海的架势扫出一招,气势当头,飞枝乱颤,意在......叫他好看。 一刀未至,又听“砰”的一声,贾大胆脑袋朝右歪了歪,两耳嗡嗡作响~ 他摇头晃脑转一圈,捂着右眼便要怒叱,却已不见了那臭小子的身影。 待其骂骂咧咧回到书院,那厢大门口已是一派鸡飞狗跳的景象。眼见得一个瞎子在一片乌泱泱的人头上上蹿下跳,小差在人群中四下里乱窜,十几个人徒手捉不到一个瞎子,还将围观人群闹得人仰马翻。 疯子与婆子扯不拧清,官兵与汉子胡搅蛮缠,唐凌与马儿争相扬蹄......贾大胆不忍直视的抽了抽嘴角,只觉面儿上酸痛不堪。 小白亦抽了抽嘴角,侧身避开突袭而来的一枚“暗器”,竟不知是谁的假牙,忙背起菜头往人群外退去。 唐凌去而复返,本欲将他二人直接带走,但数十双手加以阻挠,他一臂衣衫已被人扯坏,在挤挤搡搡的人群中愈加失了方向。 直到另一只手又窜出来扯他袖子,他顺势踩上了其头颅,却被狠狠拽了下来。 身子被粗暴的沉掼在地,左肩立刻传来轻微的骨裂声响。 未来得及起身,痛处又碾上一只厚重的脚来,直将他踩在地上,对方以手撑膝,压了半身重量,洋洋得意一哼道:“畏罪潜逃,罪加一等!” 又是这个贾大人,唐凌十分懊悔先前没将他打晕。 他抬了抬脖子,正待愤慨,那厮却猛的加重了脚上力道,叫他差点儿没闷出一口血来。 小白刚退出人群,眼见唐凌受制于人,大觉不妙。他跑至那方黑压压的人墙后,挖开一条缝,看唐凌在那贾大人脚下碾着,身上似乎还有伤,顿时怒发冲冠,阴了脸低声作骂:“管他个劳什子的规矩道义,将自己弄得这样委屈。” 正待出手,从旁竹林深处传来一道年轻稳健的声音:“且慢!”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惹的众人一愣一愣的望过眼去,喧闹声戛然而止。 众目睽睽下,一身着天青色翦水长衫的男子于长萍翠幔之中点叶而出,衣衫上隐隐有华光闪现,腰悬美玉,气拔如松,耀眼夺目不似浮生众相。 眨眼间,另有六位冰清玉洁的少年现于其后,长发高髻,行如芝兰玉树。 唐凌远远便闻见了来人身上那股将融未融的冰雪之气,携一抹淡淡竹香,沁人心脾的很。男子一行飘然至此,人群如浪似潮谦光退避,唐凌顿觉周遭一下落得空旷。 他感受到这群人的出现,震慑了全场。书院门口此刻安安静静,竟无一人再开口呱噪。 只是不知来者何人,这般气场。 又是何故要来插手此事?难道也是修真界的? “尔等何人?” 贾大胆见来人一个个金冠束发,巍峨英飒,别说不同于唐凌之流衣不兼彩、身无华物,这端容气度就算是往日里所见的那些锦衣玉带的士绅子都是比不了。 他不敢贸贸然触犯,遂例行公事般一问,语气软软的。 那为首的青衫男子端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脚底板的唐凌一眼,转行青烟去到尸体摆放处,见之方晓,即道:“此事就交予我闻人家处置罢。” 其声温厚,尔雅且不失庄严,既没有那么的高高在上,也没有那么的恭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