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君生美玉,有子长存5(1 / 3)

唐凌虽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但他知道所有人都在听着他说话。  他接着道:“我原以为乾坤藤中锁住的是你,在得知你是女儿身那一刻,方明白先前在洗墨池中替你解围的男子是卫长歌,强行与我共情试图让我去了解你的人也是他,在他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在小白他们看来,此时子珺的身形开始慢慢出现了变化,那庞然恶鬼一般的黑影,渐渐变成了一个书生装扮的清丽少女,小白与闻人莫离见她提了提衣摆,屈膝下跪,只是魂不接地气,看上去就像是跪在半空中一样。  她对唐凌道:“子珺自知罪孽深重,但恳求你帮帮子珺。”  唐凌轻叹口气,他大概能猜出她所求为何。  子珺将乾坤藤递与他:“还请少公子救救先生,若非子珺怨念生根,一连戕害王家与赵家十几条人命,先生便不会出来替我顶罪。”  唐凌接过她手中之物,他摸了摸这乾坤藤,手指微微泛白。  子珺见其讳莫如深,缄口不言,心中便越是绝望:“先生他?”  唐凌垂眸:“我不瞒你,先生此前与我共情,耗费了许多能量,又被锁魂符困至此刻,已是无力回天。”  子珺悲不自胜,颓然倒下,唐凌唯恐她再次被怨气所控,数个念头在脑海中刷刷闪过,一时竟找不出话题将她的思绪牵引。  小柒却是在这会儿又问起来:“所以你为了挽回先生名誉,以死证他清白,这我能理解,可卫先生又是怎么死的?”  连一向冷漠的小白也是激愤不已,瞪着陈贵道:“这陈贵年少时便如此歹毒了,说不定先生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都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而唐凌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了,鬼也一样。他不知道子珺会不会因为想起此事而再次生出怨气。  半晌,不见怨气丛生,唐凌便彻底安下心来,他知道子珺定然是领会了先生一番苦心,不会再有辜负。  他将乾坤藤奉上:“此物,还是交予你吧。”  子珺将其握在心口,语气平缓的道:“我因死时心中有怨,死后留有一缕残魂,便整日在书院里晃荡,我以为我的死可以换来先生安宁,结果......呵,结果,却连一丝怜悯都不曾得到,大家只当我是羞愧至死,黑言诳语从不曾断。先生不忍见我死后还遭受妄议,茶饭无心,只埋首写诗作词贴于市井角落,想以此感化人心,教化众人,可他们不但并没有停止对先生的辱骂,反而因其四处张贴诗词经书而屡次遭受攻击。可先生从未放弃,如此月余,已是形销骨立、柴毁灭性。”  ”我劝不了他,也触不到他,我多想对他说一句‘放弃吧!’,可我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先生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呕出血来~都还在坚持。”  “后来偶然间,先生又得知我被绑架荒宅一事和我阿娘的死也都是陈贵等人一时兴起所犯下的罪行,便要去陈家理论,陈家老祖宗陈厚兆乃是陈家唯一一个明事理的人,其余人一贯都是宠溺陈贵的,此前奸污子珺一事陈家上下都一起瞒了这位老祖宗,只当是熊孩子无心之举。先生此去与陈老爷说明其中是非,哪知这老祖宗年事已高,得知此番真相,大发雷霆,一口气提不上来,竟然就这样被气死了。”  “陈老爷乃是这一带有口皆碑的良商,先生这一趟万不该替我去理论的,他若不去,便不会被冠以‘杀人凶手’的罪名,先生为此也是内疚不已,可等他再想出书院为陈家老祖宗上香时,便发现书院大门已被人上了锁......”  ”这把锁直到五个月后才被人打开,那时候的先生已是书案前一具森森白骨了。”  “先生是活活饿死的......”  当子珺说完这些,在场众人无一不被书院这段前尘往事感到神伤,而亲身经历过一段书院生活的唐凌听子珺讲完之后的故事,更似堵了一团气在胸口,混不是滋味,难怪子珺身上怨气如此浓烈,散都散不去。  闻人莫离看了眼躲在树后的陈贵,看他是仍是一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便向他道:“卫先生与子珺,的确不是你杀的,但这样的结果,却是比你亲手杀了他们还要惨,你即便不是杀人凶手,却比杀人犯还恶毒。”  陈贵被解了穴,倒是不再为自己辩解,他因身上剧痛喘着粗气,眼角鄙夷的瞥了眼子珺,慢吞吞道:“这是她自找的,本就是娼妓之女,骨子里流的也是最下贱的血,没错,我是同王二赵无名一起奸污了她,那是因为她浑身上下那股子狐媚劲儿,搁谁也抗拒不了。至于卫长歌嘛,那就是一迂腐先生,家里藏了这么个人,几年下来,竟都不曾发觉她是女儿身,他气死了我爷爷,落得如此下场,也算他一命抵一命吧。”  闻人莫离:“......”  小白:“......“  小柒看闻人莫离紧握的拳头,从旁提醒:“公子,注意情绪。”  闻人莫离沉绪一敛,即刻回霜收电。  但余氏却克制不了自己,她冲到陈贵面前,扬手便是一巴掌,陈贵也不知为何,本欲还手叫她好看,却是如论如何都动弹不得,只能任其掌掴,也不知她到底打了多久,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下,而陈贵只觉得整张脸肿得老高,已完全失去知觉。  他目光自闻人莫离身上流到小白身上,又自小白转到小柒脸上,最后才看向唐凌,这四人当中一定有谁动了手脚,叫他不能还手,他心里暗暗发誓,今日若是能走出这鬼地方,这份痛苦,一定要他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