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凌开始检查他二人身上的伤口,除了胸口这一处是致命伤害,再没别的伤痕了,可见凶手在杀害这二人的时候是趁其不备下的手,不然他二人不会露出这么惊悚的表情,再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更不会一招被凶手挖取了心脏。 看上去,这跟谷中之前那些被挖心的死者一样,死因都是那道“诅咒”。 但究竟如何,事情真相恐怕远没有人们说的那么简单。 忽然,眼角余光之中,瞥见青壶道长衣袖中掉出来的一片纯白布料,看上去,倒像是女子所用的帕子,他正欲伸手去拿,门外却传来一阵声势洪大的脚步声。 唐凌脚底一滑,钻入青壶道长的尸体下面。 佛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那穿着乳烟缎花纹云头锦鞋的一双脚,是枝娘子的,她身侧站着的是谷主,身后是风、信、牙、柳四位得力助手,再后面,则是谷主府中的那些宾客,好家伙,人全都到齐了,这风姑娘的警惕性可真高,才出来没一会儿,就被她发现了,只是没想到她们会第一时间找到这里。 唐凌不胜烦恼,一时间有如百爪挠心。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自己身上贴着的隐身符,忽然又觉得没甚么好怕的,方才躲进这木板底下,是自己一时惊慌乱了阵脚,其实就算是站在她们面前,她也看不见他。 “果然有人来过。”谷主看了眼被人掀开的白布,面色深沉的道,“都四处找找,别让那小子惊扰了老太君。” “是!”风信牙柳四位姑娘应了一声,干净利落的将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结果自然没有找到唐凌的一根汗毛。 就在大家沉默之际,枝娘子却指着地面上一双脚印道:“顺着这双脚印找。” 糟糕! 唐凌心一揪,蓦地想起今儿还是雨天,他进来的时候整个鞋面都被雨水打湿了,只要顺着那沾着些许污泥的脚印,就一定能找到他藏身的位置! 果然那风姑娘走到青壶道长尸体旁一弯腰,就跟自己的视线对上了,她看不见人,却看见了地面上的一滩水渍,那是唐凌鞋面上的水。 唐凌清楚的看见她那张秀致的脸庞歪了歪,然后用极小声的话语骂了句:“怪人!”他扣着自己的脚丫子,心中忐忑不安。 风姑娘心里也是毛毛的,只是伸手试探性的一抓,便抓住了唐凌的胳膊。 唐凌被硬生生从床底下拽出来的,符纸一旦扯破,他也就显出了原形。 旁人见状,纷纷摇头,端作出一副恨不能嗤之以鼻的模样。 谷主对唐凌擅闯佛堂颇为不悦,怫然道:“不知唐凌小公子闯入佛堂有何贵干?” 唐凌神色平静的道:“自然是想为自己找出平冤的证据。” 谷主一甩袖道:“那你可找出甚么证据了?” 唐凌轻叹一声,无奈的低下头去,脑门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一事,便在那青壶道长衣袖中扯出那块布料,果然是一块帕子,帕子一角还绣着一朵色彩清淡的兰花。 他将那帕子放在面前甩了甩,深深的嗅了一口,继而道:“嗯~带着一股淡淡的兰香,如果我没猜错,这帕子就是夫人的。” 枝娘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帕子,神色漠然,只道:“没错,是我的,不知道甚么时候遗失的罢。” 唐凌却笑了:“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另有隐情呢?这只是夫人您的一面之词,青壶道长已经死无对证了不是么。倘若我要说青壶道长对您有情有义才将您这帕子贴身带着~~也未尝不是一种猜测呢。” 枝娘子不愠不怒,没有说话,倒是站在一旁的谷主听到唐凌这话,自觉颜面有损,头顶怒气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瞪着唐凌道:“竖子,休得胡言!!” 唐凌道:“胡不胡言,枝娘子心中定是最清楚的。恕我直言,如今青壶道长的死干系到晚辈清誉,晚辈为了自证清白,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的。” 谷主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而枝娘子却在轻轻的打量着他,目光深幽的看着他,观察着他那双眼。 唐凌此刻也毫不掩饰自己双眼得以窥见天光的事实,抓着帕子看着枝娘子继续道:“手绢这样私密的物件就算是被旁人无意间捡到,也断然不会怀揣在身,除非那人知道这手绢是何人的,并且心中对这绢帕的主人藏有深深的爱慕之情,才会将这女子的贴身之物放在身上。当然,遗失一说只是枝娘子的一面之情,自然不能排除这二人之间有郎情妾意互通私情的可能。既然有了这层推断,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青壶道长的死~跟枝娘子也脱不开干系呢?!就算是寻常妇人,一旦发生这种事也难以将自己择清,更何况,是空幽谷妇孺皆知身份尊贵的枝娘子呢~” 惊闻此言,在场之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辱没之词,这小子竟敢说得出口。 然而唐凌只是为了自保,他自然知道枝娘子不可能为了青壶道长而红杏出墙不安于室,既然事已至此,他这么说,除了将自己身上的注意力转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与枝娘子堂而皇之的作对,这样一来,枝娘子就不敢再轻易对他动手。 渐渐的,一贯兰心蕙性、温雅端庄的枝娘子也缓缓闭上眼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谷主更是气粗了脖子,道:“哼,你这小子倒是伶牙俐齿得很。就算你有了这层猜测,你觉得你就能为自己开脱了?” 旁人遂纷纷责怪道:“是啊,一张帕子而已,又能说明甚么?不过都只是你的无端揣测而已。” “今儿你小子擅闯佛堂,谷主都还不曾怪罪